下一刻,张无忌动了。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双手在身前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弧,混沌内力随之流转,形成一个无形的力场。
五人的攻击进入这个力场后,竟如泥牛入海,劲力全消。更让他们惊恐的是,自己的内力仿佛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改变了方向。
“不好!快撤!”蒙面人察觉到不妙,急忙大喝。
然而为时已晚。张无忌双手一引一带,五人的内力竟互相撞击在一起!
“嘭”的一声巨响,五道人影同时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鲜血狂喷。
张无忌缓缓收功,睁开眼睛。这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运用太极意境,效果之好,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那蒙面人挣扎着爬起,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这是什么武功?”
张无忌不答,反而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红梅山庄?”
蒙面人咬牙道:“要杀便杀,休想从我这里得到半个字!”
张无忌叹了口气:“我不杀你,你走吧。告诉你的主子,张翠山父子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蒙面人深深看了张无忌一眼,似是要将他的容貌牢记在心。随后打了个手势,带着还能行动的手下迅速撤离。
待敌人远去,张无忌急忙查看朱七的伤势。好在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无忌,你的武功...”张翠山不知何时已经收功,正震惊地看着儿子。
张无忌将方才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包括那个神秘的青衣人青书。
张翠山听后沉吟良久:“武当清虚...若是没错的话,应该是武当派现任掌门张三丰的师弟,清虚真人。据说他常年云游四海,寻找太极有缘人。你能得他门下寻访,是莫大的机缘。”
朱七也道:“早就听闻武当派太极玄功,是武林至高绝学。没想到少主竟能得其真传。”
张无忌却摇头道:“爹爹,朱七叔,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方才那些黑衣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绝不是普通江湖势力。而且他们明知我们与红梅山庄为敌,还要冒充其名号,显然是另有所图。”
张翠山点头:“你说得对。为父方才运功时,也感觉到另一股强大的气息在附近窥视,只是对方始终没有出手。”
三人正说话间,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啸声清越,内力深厚。
张无忌面色一变:“又有人来了!这次的内力修为,远在方才那些人之上!”
片刻后,一道灰色人影如大鸟般从天而降,落在木屋前。来人是个白发老翁,手持拂尘,仙风道骨,正是之前张无忌见过的青衣人青书的师父——清虚真人。
“无量寿佛!”清虚真人打了个稽首,“贫道清虚,特来拜会太极传人。”
张翠山在朱七的搀扶下起身还礼:“晚辈张翠山,见过清虚真人。多谢真人派人相助。”
清虚真人微微一笑:“张五侠客气了。令郎得天独厚,得承太极道统,实乃武林之幸。”
张无忌行礼道:“晚辈张无忌,见过真人。方才得遇青书师兄,还未及细谈。”
清虚真人打量着张无忌,眼中异彩连连:“妙哉!妙哉!混沌初开,太极始成。小友果然已经窥得门径。”
张翠山道:“真人远来辛苦,不如进屋歇息。只是这木屋简陋,恐怠慢了真人。”
清虚真人摆手道:“无妨。江湖儿女,不讲究这些。”说着走进木屋,目光在张翠山身上停留片刻,“张五侠伤势不轻啊。”
张无忌忙道:“正要向真人请教。爹爹经脉受损,被玄冰寒气侵蚀,晚辈虽以内力疗伤,但进展缓慢。”
清虚真人示意张翠山坐下,伸手搭在他的脉门上。片刻后,他眉头微皱:“好厉害的玄冰掌力!这应该是西域玄冥教的独门武功。张五侠如何会中此招?”
张翠山叹了口气,将自己在红梅山庄地牢中的经历说了一遍。
清虚真人听后沉吟道:“玄冥教二十年前就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没想到他们的武功竟在红梅山庄重现。”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张五侠不必担心。玄冰寒气虽然厉害,但在太极内力面前,却不足为虑。只是疗伤需要时间,不可操之过急。”
张无忌问道:“真人,晚辈对太极内力的运用还很是生疏,不知真人可否指点一二?”
清虚真人笑道:“正该如此。你既得太极本源认可,便是我武当一脉。只是你机缘特殊,不必拘于门户之见。”
说着,他转向张无忌:“小友,你且说说,何为太极?”
张无忌思索片刻,道:“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
清虚真人点头:“说得不错,但还不够。你方才对敌时,可有所感悟?”
张无忌回想方才的战斗,忽然心有所动:“晚辈觉得,太极不仅是武功,更是一种看待世界的方式。方才破那五行合击阵时,晚辈并未刻意出手,而是顺势而为,引导对方内力互击。”
清虚真人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善!你能悟到这一层,已属难得。但要真正掌握太极精髓,还需明白‘无为而无不为’的道理。”
“无为而无不为?”张无忌若有所思。
“正是。”清虚真人道,“太极内力,不在于强求,而在于顺应。天地万物,莫不有势。若能看清大势,顺应自然,则无往而不利。”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缓缓划动。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之流转,形成一个无形的漩涡。
“你看,”清虚真人道,“我并未用力,只是顺应天地之气流动,就能产生如此效果。太极武功的精髓,就在于此。”
张无忌看得目不转睛。清虚真人这一手,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极深的太极意境。比起他自己摸索,不知高明多少。
张翠山也感慨道:“真人境界高深,晚辈佩服。”
清虚真人收回手指,笑道:“张五侠过谦了。你内力深厚,剑法超群,在江湖上早已是顶尖人物。只是此次受伤太重,需要时间调养。”
他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递给张翠山:“这是武当秘制的‘九转还丹’,对内伤有奇效。张五侠每日服一粒,配合内力调息,月余之内必可痊愈。”
张翠山接过玉瓶,感激道:“多谢真人赠药。”
清虚真人又道:“不过,此地已不安全。方才那些黑衣人,若是贫道所料不差,应该是西域魔教的人。”
“魔教?”张无忌和张翠山都是一惊。
魔教是武林中的一个神秘组织,行事诡秘,武功诡异,百年来与中原武林冲突不断。只是近几十年来少有动静,没想到今日竟会在此出现。
清虚真人点头:“魔教重现江湖,又对张五侠父子出手,其中必有蹊跷。为安全起见,三位不如随贫道前往武当山暂避。”
张翠山沉吟道:“真人好意,晚辈心领。只是晚辈尚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久留。”
清虚真人道:“张五侠可是要寻访谢逊谢法王的下落?”
张翠山浑身一震:“真人如何得知?”
清虚真人叹道:“此事说来话长。二十年前,谢法王为救张五侠,独闯西域,从此音讯全无。这些年来,武林中人多有猜测,但都无确凿证据。”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据贫道所知,谢法王的下落,与魔教有莫大关系。”
张无忌急道:“真人知道义父的下落?”
清虚真人摇头:“具体下落,贫道也不得而知。但可以确定的是,谢法王当年是为了追查一件大事才前往西域,而那件事,与如今的魔教重现,恐怕脱不了干系。”
张翠山神色变幻,显然内心极为挣扎。谢逊与他亦师亦友,更是张无忌的义父,这些年来他一直暗中寻访,却始终没有结果。
如今听到可能与魔教有关,更是心急如焚。
清虚真人看出他的心思,道:“张五侠,寻访谢法王固然重要,但也要从长计议。如今你伤势未愈,无忌虽然武功大进,但对敌经验尚浅,若是贸然行事,恐有不测。”
张无忌也劝道:“爹爹,真人说得对。您伤势未愈,若是再遇强敌,如何应对?不如先随真人前往武当,待您伤势痊愈,再从长计议。”
张翠山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清虚真人,终于点头:“既然如此,就叨扰真人了。”
清虚真人笑道:“何来叨扰之说。武当与张五侠渊源颇深,理应相助。”
计议已定,四人稍作收拾,便离开了木屋。在清虚真人的带领下,他们专走偏僻小路,避开可能的追踪。
路上,清虚真人开始指点张无忌太极内力的运用法门。
“小友,你且试着将内力外放,感受周围的气息流动。”清虚真人道。
张无忌依言而行,混沌内力缓缓散出体外。顿时,他感觉周围的世界变得鲜活起来:风吹过树叶的颤动,地下虫蚁的爬行,甚至远处溪流的水声,都清晰地映照在心中。
“妙啊!”张无忌忍不住赞叹,“这就是太极感知吗?”
清虚真人点头:“太极内力妙用无穷,感知只是其中之一。修炼到高深境界,甚至可以感知到他人内心的想法。”
张无忌惊讶道:“读心术?”
“非也非也。”清虚真人摇头,“不是具体的想法,而是情绪、意图的波动。高手过招,往往在意念一动时就已经分出胜负。”
张翠山也听得入神。他虽然武功高强,但对太极意境的理解,远不如清虚真人深刻。
一行人昼伏夜出,专走荒山野岭。有清虚真人这样的绝世高手同行,一路上再未遇到任何麻烦。
七日后,他们来到武当山脚下。
望着巍峨的武当山,张无忌不禁心生感慨。他自幼随父母在冰火岛长大,后来回到中原,也是多在江南一带活动,从未到过武当山。
清虚真人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在山下客栈歇息一晚,明日再上山。”
四人寻了家干净的客栈住下。清虚真人特意要了两间相邻的房间,以便照应。
是夜,张无忌正在房中打坐,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异响。他警觉地睁开眼,只见一道黑影从窗前一闪而过。
“什么人?”张无忌低喝一声,推开窗户跃出。只见月光下,一个黑衣人正在快速向山中逃去。
张无忌展开轻功追赶。那人轻功不弱,在山林中穿梭如履平地。但张无忌得混沌内力之助,轻功更是超凡脱俗,不过片刻就已经拉近距离。
黑衣人见逃不掉,忽然转身,双手连扬,数点寒星射向张无忌!
暗器来势极快,封死了张无忌所有闪避的空间。危急关头,张无忌体内的混沌内力自行运转,双手在身前划出一个圆弧。
那些暗器进入圆弧范围后,竟如被无形的手掌接住,纷纷掉落在地。
黑衣人见状大惊,转身又要逃跑。张无忌哪容他再逃,身形一闪,已经拦在对方面前。
“阁下是谁?为何深夜窥探?”张无忌沉声问道。
黑衣人却不答话,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对准天空。只听“咻”的一声,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开,形成一个诡异的图案。
信号弹!
张无忌心中一凛,知道对方是在召唤同伴。他不再犹豫,一掌拍出,直取对方胸前大穴。
黑衣人急忙招架,两人瞬间过了数招。张无忌发现对方武功路数诡异,与中原武功大相径庭,应该是西域武功。
“你是魔教的人?”张无忌喝道。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忽然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张无忌,跟我们走,可以保你父子平安。”
张无忌冷笑道:“就凭你?”
黑衣人忽然扯下面巾,露出一张西域人的面孔:“张公子,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奉教主之命,请公子前往总坛一叙。”
张无忌心中一动:“你们教主认识我?”
西域人神秘一笑:“何止认识。教主说,你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破空之声,显然是有高手正在快速接近。
张无忌知道不能再耽搁,运起八成内力,一掌拍出。西域人急忙运功相抗,两掌相交,发出闷响。
西域人连退数步,嘴角渗出血丝,显然已经受伤。但他却不怒反笑:“好!好!不愧是太极传人!张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球状物,往地上一摔。“嘭”的一声,浓烟四起,待烟雾散去,那人已经不见踪影。
张无忌站在原地,心中疑云重重。魔教为何对他如此关注?他们口中的教主又是谁?与义父谢逊的下落又有什么关系?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而这一切,都与他获得的太极本源传承有关。
远处,几道人影正在快速接近。张无忌知道,更大的风波,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