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农的脸涨得通红,突然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那枚青铜令牌,往地上一扔:“我确实是棋手的人,但我不是来害你们的!”
陆野的剑已经出鞘半寸,寒光映着药农的脸:“这话谁信?”
“你们听我说完!”药农急得跺脚,“我是槐安镇的人,儿子被棋手抓了,逼我来山里找渊图残片的线索!前几天见着你们和棋手动手,又看见那位姑娘手里的残片——那残片能镇怨念,镇里的人都被怨念缠得苦不堪言,我不能让棋手拿到残片害人!”
他捡起令牌,用力掰成两半,里面藏着半张纸条,上面写着“槐安镇西,老槐树,怨念聚”:“这是我偷偷抄的棋手的消息,林砚要去槐安镇找‘风纹片’,还要用镇里人的怨念养棋子!我引你们去后山崖,是真的想帮你们找到那姑娘,你们拿到残片,才能去槐安镇救我们镇的人!”
陆野盯着他掰断的令牌和纸条,又看了看他通红的眼睛——那不是装的,是真的急得红了眼。鹞子也松了点短刃,却没收回:“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我带你们去后山崖,到了那儿,你们看守卫的位置就知道!”药农往前走了一步,语气恳切,“我若想害你们,刚才棋手搜山的时候,喊一声就行,何必冒险藏你们?我只求你们拿到残片后,去槐安镇看看,救救我们镇的人!”
火塘的火又暗了些,岩缝外传来鸡叫头遍的声音——天要亮了。陆野收起剑,沉声道:“好,我们信你这一次。但到了后山崖,若有半点猫腻,我绝不留情。”
药农松了口气,抹了把脸:“放心!我要是骗你们,天打雷劈!”
三人收拾了东西,熄灭火塘,借着蒙蒙亮的天光,往后山崖走。山路果然陡峭,全是碎石和藤蔓,药农走在前面,脚步稳得很,显然是真熟路。走了约莫两刻钟,眼前出现一片松树林,透过松树的缝隙往下看,正好能看见山洞的淡蓝色光帘——光帘外的棋手果然昏昏欲睡,没人往崖上看。
“就是这儿了。”药农指着崖下的一棵歪脖子松树,“从这棵树爬下去,就能到光帘边,那树的枝干够粗,能承重。”
陆野探头往下看,松树离光帘只有两丈远,确实隐蔽。他回头看了眼药农,见他站在崖边,望着槐安镇的方向,眼神里满是焦急,不似作伪。
“多谢。”陆野突然道。
药农回过神,摆了摆手:“不用谢,你们快去救那姑娘,记得……记得去槐安镇看看。”
陆野点头,转身对鹞子递了个眼色,两人先后攀上松树,顺着枝干往下爬。快到光帘边时,陆野突然回头——药农还站在崖上,望着他们的方向,手里攥着那半张纸条,风卷着他的衣角,像个真正盼着有人救镇的老药农。
可陆野的心头却仍有疑影——这药农虽是棋手的人,却没害他们,反而给了槐安镇的线索,他到底是谁?林砚若知道他反水,怎会容他活到现在?
光帘的蓝光落在身上,暖意驱散了寒意。陆野压下疑虑,抬手敲了敲光帘——里面传来老许的声音:“是陆野和鹞子?”
光帘缓缓掀开一道缝,沈知微的脸探出来,见着他们,眼睛瞬间亮了:“你们没事!”
陆野跳进洞,看着沈知微安好的模样,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下,只是肩甲的伤口一扯,疼得他皱眉:“没事,就是……遇到个奇怪的药农。”
他说着,把药农的青铜令牌、掰断令牌藏的纸条,还有槐安镇的线索一一说出,沈知微和老许的脸色都沉了下来。老许攥着藤条,沉声道:“这药农,八成是棋手组织里管‘法器’的苏老——他本是槐安镇人,儿子被首领逼去炼怨念棋子,他逃出来后,就一直想断棋手的路。”
沈知微攥紧掌心的水纹片,残片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着槐安镇的方向:“不管他是谁,槐安镇我们都要去——黑鸦在林砚手里,风纹片也在那儿,我们不能让林砚用怨念害更多人。”
洞外的天渐渐亮了,光帘外的树影被晨光染成金色。陆野望着沈知微坚定的眼神,握紧了手中的剑——不管那药农藏着多少秘密,不管槐安镇等着他们的是陷阱还是希望,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一定能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