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进山坳,陆野果然在一处岩壁下找到了那条隐蔽小径。小径仅容一人通过,两侧是陡峭的岩壁,上面爬满了湿滑的青苔,稍不留意就会失足坠落。他率先开路,用随身携带的登山刀劈砍挡路的藤蔓,沈知微紧随其后,双手紧紧抠着岩壁凸起的石块,指尖泛白,手臂酸痛得几乎失去知觉。这条小径比预想中更长、更险,爬至中途,沈知微体力透支,眼前阵阵发黑,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沉重,每向上攀爬一步,都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
“撑住。”陆野在前方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掠过她苍白的脸色和肿起的脚踝,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弯腰扯下一根结实的藤蔓,用力拽了拽,确认牢固后扔给她,“抓紧,我拉你上来,别松手。”
沈知微没有犹豫,颤抖着抓住藤蔓,借着陆野传来的拉力,一步步艰难地向上攀爬。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模糊了视线,她只能死死盯着陆野的背影,凭着本能前进。不知过了多久,当两人终于爬出小径尽头时,天边已泛起一抹鱼肚白,晨光穿透云层,给漆黑的山林镀上了一层微弱的亮色。前方不远处,一间破败的木屋静静矗立在树丛中,墙壁斑驳脱落,屋顶残缺不全,几根发黑的木梁歪斜地支撑着,正是陆野提及的猎户废弃据点。
两人快步走近,陆野先侧身贴在门板上,侧耳倾听了片刻,确认屋内没有动静后,才缓缓推开门,扫视一圈,确认无埋伏、无监控后,才侧身让沈知微进入。木屋内部狭小而杂乱,堆满了干枯的干草、破旧的农具,角落里散落着几个生锈的空罐头盒,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泥土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火药的味道。
陆野关上门,用一根粗壮的木棍死死顶住,随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解开衣襟——后背的纱布早已被鲜血浸透,伤口边缘因为剧烈运动而外翻,狰狞地裸露着,看起来触目惊心。他眉头微蹙,显然在忍受剧痛,却始终没发出一声闷哼。
沈知微找到屋中备着的急救包拿出碘伏、纱布、止血粉。她将急救包放在地上,蹲下身,动作利落地摊开所需物品,沉声道:“坐下处理伤口,否则你撑不到藏匿点。别硬扛,这种撕裂伤拖下去会感染,到时候谁也别想走。”
陆野看了她一眼,没有反驳,依言在干草堆上坐下,后背微微弓起。沈知微小心翼翼地揭开浸透鲜血的纱布,动作精准而轻柔。当碘伏棉球接触到伤口时,陆野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一下,指节攥得发白,脖颈处的青筋微微凸起,却依旧保持着沉默。
“他们到底在找什么?”沈知微一边用止血粉撒在伤口上,一边沉声追问,声音压得很低,“从渊图延伸出来的东西,牵扯越来越多……那到底是什么?”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现在或许没资格知道太多,但现在我已经卷进来了,而且我还是渊图指定的图师。你告诉我一些关键信息,说不定我能从档案里找到遗漏的线索——我整理过近四十年的旧档案,很多被遗忘的细节,可能藏着答案。”
陆野沉默了很久,后背的疼痛似乎让他的声音多了几分沙哑:“他们要的东西,比你想象的更重要,关乎的不是某个人、某个部门,而是更大的层面。”
“更大的层面?”沈知微动作一顿,“是……国家层面的事?”
陆野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缓缓道:“r国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在国内布局,潜伏在各个领域,就是为了找那个东西。1987年的老管网改造工程,只是他们的幌子,陈建军当年就是发现了他们的真实目的,才会出事。”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沈知微追问。
“现在不能告诉你。”陆野转过头,目光深邃,“不是信不过你,是知道得越多,危险就越大。等事情结束,你就能回归正常生活。”
“现在说这些太晚了。”沈知微苦笑一声,继续包扎纱布,“从最早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身不由己了。你至少告诉我,他们找的东西,和那张管网照片、蛇形纹路有关吗?陈建军藏起来的,是不是能阻止他们的关键?”
陆野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蛇形纹路是识别那东西的标记,管网照片里藏着藏匿点的线索,陈建军藏起来的,是他们完成计划的最后一块拼图。老杨他们找了十年,就是为了凑齐所有线索。”
“那张照片的元数据,除了摩斯密码,还有什么?”沈知微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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