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陆野低喝一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灌木丛晃动了几下,一道瘦小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冲锋衣,裤脚沾满泥污,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手里紧紧攥着一把生锈的匕首,却抖得连举起的力气都没有。他看到三人,眼神里闪过恐惧,却还是倔强地抬起下巴:“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你们拿到的,是不是圆盘。”
“你怎么知道圆盘?”沈知微上前一步,放缓语气,“石室的机关,是不是你改的?”
少年的眼泪瞬间掉下来,哽咽着摇头:“不是我改的,是我哥!我爸爸是青山村的村长,也是守陵人的后裔,半个月前突然昏迷不醒,村里的老人说,只有封陵台里的‘灵髓’能救他。我哥急疯了,偶然间发现了石室线索,就偷偷跑去石室,想拿到圆盘开启封陵台,可他看不懂机关,只能用凿子强行改了纹路,想让你们打开匣子后,他再趁机抢走圆盘。”
“那你为什么跟着我们?”陆野追问,目光锐利。
“我哥改完机关后,就去青山村外的山口守着,让我在这里盯着你们的动静。”少年抽噎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破碎的蛇纹石,“他还说,最近有一伙穿黑衣服的人在山里转悠,一直在打听封陵台的位置,他怕那些人抢先找到你们,抢走圆盘。”
沈知微和陆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那些黑衣人有没有对青山村动手?”张末急切地问道,“青山村的人,是不是都姓青?”
“是!”少年点头,“我叫青禾,村里的人都姓青。昨天那些黑衣人去了青山村,逼我爸爸说封陵台的位置,我爸爸不说,他们就打他,还放话说,三天后满月之夜,要是不交出封陵台的位置,就屠了整个村子!”
青禾的话像一颗炸雷,在三人心中炸开。沈知微手中的圆盘再次发烫,脑海中的渊图疯狂跳动,蛇纹纹路清晰地映射出青山村的方位——那里此刻正被一股黑色的雾气笼罩,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黑衣人正举着探照灯巡逻,而青禾口中的哥哥青河,正躲在村后的柴房里,焦急地盯着远方,手里握着那块破碎的蛇纹石。
“不好,那些黑衣人要的不是灵髓,是封陵台里的诅咒力量!”陆野瞬间反应过来,后背的伤口再痛也顾不上了,一把将青禾拉到身边,“他们知道满月之夜封陵台会开启,想借守陵人的血脉激活诅咒,掌控那份力量。”
张末握紧拳头,眼神变得决绝:“我们必须立刻去青山村!现在距离满月只剩三天,黑衣人已经盯上了村子,再晚一步,不仅青禾的父亲和哥哥有危险,整个青山村都会有危险!”
陆野点头,拉起青禾,又扶过沈知微:“青禾你指路!沈知微,用渊图指引方向,避开眼线!”
“好!”两人同时应答。
张末率先迈步,他的速度远超常人想象,脚步踏在落叶上悄无声息,像是常年在山林中狩猎的猎手——这哪里是普通报亭老板能拥有的身手?沈知微心里升起一道疑惑。
四人沿着溪流快速前行,沈知微脑海中的渊图化作一道无形的指引,蛇纹纹路提前预判出前方的沼泽、陷阱,甚至蛇影布置的暗哨位置,让他们精准绕行。青禾紧跟他们,看着沈知微仅凭意念就能避开所有危险,眼中满是震撼,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哥哥说,只有能掌控渊图的人,才能真正守护封陵台。
夜风越来越急,带着深山的寒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远处青山村的方向,隐约传来黑衣人的吆喝声,还有村民的哭泣声。沈知微握紧手中的圆盘,感受着它越来越强烈的灼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赶在黑衣人动手前,抵达青山村,守护好守陵人,找到陈队失踪的真相,阻止这场酝酿已久的灾难。
前方的山林越来越密,月光被枝叶遮挡,只剩下零星的光斑。张末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前面是黑风口,有人在这里设了关卡,我们得小心绕过去。”
沈知微闭上眼睛,渊图的纹路瞬间蔓延开,覆盖了黑风口的区域——那里有五个黑衣人,手持长刀和探照灯,正来回巡逻,关卡旁还埋着简易的触发式陷阱,一旦触碰,就会发出警报。
“左边十米处有一道狭窄的石缝,可以绕过去。”沈知微睁开眼,语气笃定,“我用渊图的能量干扰他们的感知,你们跟紧我,千万别出声。”
她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催动渊图,一股柔和的能量从她体内溢出,顺着地面蔓延至黑风口。那些巡逻的黑衣人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变得迷茫,像是被剥夺了感知,探照灯的光线也变得涣散,不再精准。
“快!”沈知微低喝一声,率先钻进石缝。陆野拉着青禾紧随其后,张末殿后,四人的身影在石缝中快速穿梭,动作轻得像一阵风。
穿过黑风口,青山村的轮廓终于在夜色中浮现。村口的老槐树下,黑衣人还在巡逻,村里的灯火寥寥,透着一股压抑的死寂。青禾指着村后的方向,声音发哑:“我哥在柴房,我爹被他们关在祠堂里!”
陆野放下青禾,眼神凝重:“现在分头行动,张末,你带青禾去柴房找青河,了解村里的情况;我和沈知微去祠堂救人,顺便探查黑衣人部署。记住,尽量别打草惊蛇,等汇合后再制定计划。”
“明白!”张末点头,拉起青禾,悄无声息地朝着村后摸去。
沈知微和陆野则借着房屋的阴影,朝着祠堂的方向移动。月光下,祠堂的大门紧闭,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人,腰间的长刀在夜色中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