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苏曼娘被打得头猛地偏向一边,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印,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懵了。
“你个丧门星!败家娘们!” 赵文远如同疯魔了一般,将所有生意上的不顺、家道的中落、以及方才在老蔫那里受的窝囊气,全都发泄在了这个无力反抗的女人身上,“自打娶了你,老子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生意败了,家宅不宁,现在连老子的亲生骨肉都要流落在外,认贼作父!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克的!”
他一边骂,一边不解气地又推搡了苏曼娘几下。苏曼娘像一片破败的落叶,瘫软在床上,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睁着一双空洞绝望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摇曳的、如同鬼影般的昏暗光斑。
外面的小菊听到动静,吓得魂飞魄散,躲在门外瑟瑟发抖,根本不敢进来劝阻。
赵文远发泄了一通,看着床上如同死鱼般不再动弹的苏曼娘,胸中的恶气似乎出了一些,但那股认子不得的焦躁和挫败感却丝毫未减。他喘着粗气,整理了一下在撕扯中弄乱的西装,嫌恶地瞥了一眼床上那个形容枯槁、涕泪交加的女人,仿佛多看一秒都会脏了他的眼睛。
“我告诉你,苏曼娘,” 他指着她,声音冰冷,带着最后的警告,“那个孩子,我赵文远认定了!谁也别想拦着!你要是再敢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坏了我的事,老子休了你!让你滚回你的下贱娘家去!”
说完,他再也不看苏曼娘一眼,转身,带着一身未散的戾气,砰地一声甩上门,扬长而去。脚步声咚咚咚地下了楼,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楼外。
卧室里,重归死寂。
只有浓得化不开的药味,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暴戾气息。
苏曼娘维持着被推搡后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躺在凌乱的床上,半边脸颊红肿不堪,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丝。过了许久,她才像是终于缓过一口气,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随即,大颗大颗的眼泪无声地从她空洞的眼眶中滚落,浸湿了肮脏的枕头。
完了……全完了……
赵文远知道了真相,他要去认那个野种了……那自己呢?自己这个不能生养、又病痛缠身的续弦,在他眼里,恐怕连路边的野草都不如了……他刚才说了,“休了你”……
巨大的恐惧和彻底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她。她蜷缩起来,身体因为无声的哭泣而剧烈颤抖,在这座华丽而冰冷的坟墓里,独自品尝着由自己亲手种下、而今彻底反噬的苦果。这场突如其来的家中大闹,撕碎了最后一点虚伪的平静,也将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彻底推向了决裂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