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草长莺飞。赵府后院那棵老槐树抽出了嫩绿的新芽,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铺着青石板的院子里洒下斑驳的光点。
苏曼娘抱着刚满两个月的赵随风,坐在院中的藤椅上晒太阳。小家伙穿着陈随风亲手做的那件如意云纹小棉袄,外面罩着许秀娥绣的百子戏春红缎斗篷,衬得小脸愈发白嫩红润。他不再满足于整日躺着,总试图扭动小脖子,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陈随风今日来得比平时稍晚些,手里提着一个小巧的锦盒。她刚走进院子,原本在母亲怀里有些焦躁地蹬着小腿的随风,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乌溜溜的大眼睛精准地转向她的方向,小嘴巴咧开,露出粉嫩的牙床,发出“啊…啊…”的欢快声音,两只小胳膊也朝着她伸展开,做出要抱抱的姿势。
“哎哟,小少爷这是知道干娘来了!”老嬷嬷在一旁看得眉开眼笑。
苏曼娘也又惊又喜:“真是奇了!方才还闹腾呢,陈小姐一进门他就知道了!”
陈随风心中微动,面上却只是温和一笑,走上前自然地接过孩子。小随风一到她怀里,立刻用小手紧紧抓住她旗袍的前襟,小脑袋依赖地靠在她肩窝处,满足地哼哼着,那模样,竟像是漂泊许久终于归巢的雏鸟。
“这孩子,跟您真是投缘。”苏曼娘语气中带着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儿子对陈随风的亲近,有时甚至超过了她这个亲生母亲。
陈随风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在院子里慢慢踱步。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怀中的小人儿柔软而温暖。她走到那棵老槐树下,指着枝头跳跃的麻雀,柔声说:“随风看,那是小鸟。”
令人惊讶的是,小随风竟真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努力地转动眼珠,小嘴里发出“啾…啾…”的模仿声,虽然含糊,但那意图却很明显。
老嬷嬷和苏曼娘再次看得目瞪口呆。两个月的孩子,能看清远处的东西已属不易,竟还能模仿声音?
陈随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抱着孩子走到石桌旁,将带来的锦盒打开,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几样简单的东西:一个色彩鲜艳的布艺摇铃,一本绘着简单图案的硬纸板书,还有一小块触感温润的羊脂白玉佩。
她先拿起摇铃,在随风眼前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小家伙的眼睛立刻被吸引,伸出小手想要去抓。
“这是铃声。”陈随风耐心地告诉他。
随后,她翻开硬纸板书,指着上面画的一只大公鸡:“这是公鸡,喔喔啼。”
小随风盯着那色彩鲜明的图案,看得十分专注,小手还在书页上拍打着。
最后,陈随风拿起那块白玉佩,放在随风的小手里。那玉触手生温,质地细腻。小家伙握住玉佩,不仅没有像对待其他玩具那样往嘴里塞,反而用小手细细地摩挲着,仿佛在感受那温润的质感,小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沉思的表情。
这一幕,连陈随风都觉得有些惊奇了。寻常婴孩,这个年纪大多只会用嘴巴探索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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