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娘忍不住说道:“陈小姐,您有没有觉得…随风他…好像比别的孩子懂得多些?”
陈随风看着怀中把玩玉佩的孩子,没有立即回答。她早就察觉到了这孩子的异常。不仅仅是那“啼若凤鸣”的降生,不仅仅是对她超乎寻常的亲近,更在于他那种远超同龄婴孩的专注力、模仿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灵性。
她想起民间关于“宿慧”的说法,也想起自己关于这孩子可能与珍鸽灵识或她自身使命相关的猜测。或许,这稚子早慧,并非偶然。
“孩子灵台清明,感知自然敏锐些。”陈随风避重就轻,将玉佩从孩子手中轻轻取出,系在了他的襁褓上,“这玉能安神,给他戴着吧。”
小随风似乎知道玉佩还在身上,也不哭闹,只是咿咿呀呀地,又朝着那本硬纸板书伸手。
陈随风便抱着他,一页一页地翻着书,耐心地告诉他:“这是花…这是鱼…这是小房子…”
令人惊异的是,当陈随风翻到画着一条鲤鱼的页面时,小随风竟然提前发出了类似“呜…”的水泡音;翻到蝴蝶时,他的小手会做出扇动的动作。
苏曼娘和老嬷嬷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直呼“小少爷是文曲星下凡”。
陈随风心中却愈发清明。这孩子显露的“慧”,不仅仅是聪明,更像是一种对世界本质的某种先天感知和共鸣。这让她更加确信,抚养、引导这个孩子,必将是她此行重要的使命之一。
她在赵府待了整整一个下午,大部分时间都抱着随风,或是在院中指认景物,或是在窗前静坐,低声与他“说话”。那孩子也乖,在陈随风怀里总是格外安静专注,仿佛能听懂她那并非全是儿语的低诉。
夕阳西下,陈随风将有些困倦的孩子交还给苏曼娘。小家伙离开她的怀抱时,明显有些不乐意,小嘴一瘪,眼看要哭。
陈随风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柔声道:“安儿乖,干娘过两日再来看你。”
奇迹般地,孩子竟真的收住了哭声,只是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依依不舍地看着她。
离开赵府,走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上,陈随风的心境与来时已有所不同。怀中那柔软的触感和孩子纯净依赖的眼神仿佛还在。她抬头望向暮色渐沉的天空,心中默念:
“珍鸽,你若在天有灵,可以安心了。这孩子,我会好好教导他,让他远离他父辈的罪孽,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稚子显慧”,显的不仅是远超常人的聪颖,更是一份纯净的灵性,一份可能承载着救赎与希望的火种。而她,将是守护这火种,引导其发光的人。这或许,就是她与这孩子,与赵家,甚至与珍鸽之间,最好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