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去找个新的靠山?以她的姿色和手段,未必找不到。可她现在还是赵文远的妻子,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赵文远如今虽落魄,但逼急了的兔子还咬人呢,他那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一个个念头在她脑中飞速闪过,又被一一否决。恐惧、焦虑和对未来的茫然,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越缠越紧。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了赵文远沉重的鼾声,间或夹杂着几句模糊不清的醉话梦呓,似乎还在咒骂着什么。
这声音如同火上浇油,瞬间点燃了苏曼娘心中所有的怨恨。她猛地转过身,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阴鸷得可怕。
都是他!都是这个没用的男人!毁了她的一切!
既然他无情,就别怪她无义!这个家已经完了,她不能再把自己也赔进去!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蕈,悄然在她心底冒了出来——如果……如果赵文远彻底消失了呢?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打了个寒颤,但随即,一种扭曲的兴奋感又涌了上来。如果赵文远死了,她作为未亡人,至少能名正言顺地得到这所宅子(虽然可能已经被抵押),或许还能得到一部分……保险金?(她记得赵文远似乎买过一份数额不小的人寿保险)到时候,她就是一个拥有资产的寡妇,无论是另嫁还是自己过,都有了底气!
这个想法如同野草般在她心里疯狂蔓延。怎么让他“自然”地消失?酗酒过度?意外坠河?还是……她想起了藏在胸口暗袋里的那道“绝户咒”符箓,既然能咒人病、咒人死,那能不能……让赵文远这个碍眼的绊脚石,“意外”身亡?
她被自己这个恶毒的想法吓得心跳如鼓,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狠厉。她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任何能让她摆脱目前困境的方法,她都愿意去尝试!
这一夜,赵家宅邸内,同床异梦,各怀鬼胎。一道房门,隔开了两个曾经勾搭成奸、如今却恨不得对方去死的男女。丈夫在醉乡里逃避现实,宣泄失败;妻子在黑暗中谋划着更恶毒的未来,试图将对方作为自己脱困的垫脚石。
家,早已名存实亡。剩下的,只有猜忌、怨恨和那正在悄然滋长、即将带来毁灭性风暴的裂隙。而这风暴的核心,已不仅仅指向远方的珍鸽,更直接对准了睡在隔壁、对此一无所知的赵文远。苏曼娘的恨意,如同失控的瘟疫,开始无差别地攻击所有她认为阻碍了她、辜负了她的人。这个家,从内部,开始彻底腐朽、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