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佩兰!那个她素来瞧不上、觉得不过是运气好些的老鸨!竟然真的成功了?!不仅成功转型,还做得风生水起,成了人人称赞的女老板?!而她苏曼娘,曾经风光无限的赵太太,如今却只能像一具腐烂的尸体般躺在这阴暗的房间里,无人问津,连丈夫都厌弃至此!
还有许秀娥!那个穷酸得要靠暗娼补贴家用的贱人!居然也凭着那点破绣活,攀上了秦佩兰的高枝,摇身一变成了受人尊敬的绣娘?!凭什么?!她们凭什么可以活得那么光鲜,那么有盼头?!
那珍鸽呢?那个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她“死而复生”,如果不是她那邪性的儿子,自己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去用什么邪术,反而害了自己!她们倒好,一个开酒店风光无限,一个当绣娘名利双收,还有一个躲在暗处不知道使什么妖法!
强烈的对比,像一把烧红的铁钳,狠狠夹碎了苏曼娘最后一点理智。她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眼前阵阵发黑,无边的嫉恨如同岩浆,在她体内奔腾咆哮,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焚烧殆尽!
“啊——!!!”
她猛地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如同夜枭啼哭,用尽全身力气将身旁矮几上的药碗、茶杯、花瓶统统扫落在地!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开,药汁、茶水、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凭什么?!凭什么她们都好端端的!凭什么就我一个人要受这种罪?!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她状若疯癫,挥舞着枯瘦的手臂,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眼泪混着扭曲的表情,让她那张病容更显可怖。
小菊和张妈吓得缩成一团,连大气都不敢出。
发泄了一通,苏曼娘脱力地瘫倒在地,趴在冰冷的、沾满污渍的地板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呜咽。但那双透过散乱发丝望向地面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泪意,只有一片被嫉恨烧灼后的、近乎疯狂的赤红。
不,她不能就这么算了!她绝不能让那些贱人得意!尤其是秦佩兰!她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还有珍鸽,还有许秀娥……一个都别想好过!
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她混乱而黑暗的脑海中逐渐成形。既然明着、暗着都对付不了她们,那就毁了她们最在意的东西!秦佩兰不是最在乎她的酒店吗?那就让她的酒店开不下去!让她身败名裂!
苏曼娘趴在地上,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沙哑而诡异,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恶意。
“等着吧……你们都给老娘等着……很快……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她喃喃自语,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开始精心编织起下一张害人的罗网。嫉恨的毒焰,已然燎原,必将引燃更加猛烈的毁灭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