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癞头张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比王三疤那声要响亮数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直接从半空中摔落下来,抱着右手在地上痛苦地翻滚,那手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火辣辣地疼,仿佛真的被烙铁烫过一般!
几乎就在他惨叫发出的同时,小院隔壁一户人家养的土狗被惊动,立刻狂吠起来!紧接着,附近几户人家的灯陆续亮起,有人推开窗户大声喝问:“谁?!干什么的?!”
“不好!快跑!”王三疤魂飞魄散,也顾不上去管地上打滚的癞头张,转身就想往黑暗里钻。
然而,或许是作贼心虚,或许是那股莫名的力量仍在影响,他刚跑出两步,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硬物,一个踉跄,“砰”地一声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门牙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顿时鲜血直流,眼前金星乱冒。
就在这时,小院那扇一直紧闭的院门,猛地从里面被拉开了一条缝。老蔫那魁梧的身影堵在门口,手里赫然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在微弱光线下泛着寒光的劈柴斧头!他怒目圆睁,如同庙里的金刚,声若洪钟地吼道:“哪个狗日的敢来扒俺家的墙?!活腻歪了?!”
这一声吼,中气十足,带着一股常年与死亡打交道的煞气,更是将周围被惊动的邻里都吸引了过来。几盏灯笼和手电筒的光柱立刻扫了过来,精准地笼罩住了在地上一个打滚哀嚎、一个捂嘴爬起的癞头张和王三疤!
“是你们两个瘪三!”
“好啊!敢来我们这儿偷东西!”
“捆起来!送巡捕房!”
左邻右舍多是些贫苦却团结的底层百姓,最恨这等偷鸡摸狗、祸害乡邻的恶徒,当下便有几个青壮年拿着棍棒绳索围了上来。
癞头张和王三疤见势不妙,也顾不得疼痛和狼狈,连滚带爬地想冲出包围圈,却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按住,用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两人挣扎咒骂,却无济于事,只能在众人的唾骂和推搡下,被扭送往附近的巡捕房。
老蔫提着斧头,站在门口,看着被押走的两人,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呸!什么玩意儿!也敢来打俺家的主意!”他回头看了看依旧漆黑安静的院内,心里也有些纳闷,今晚这动静,珍鸽和风儿怎么没醒?许是睡得太沉了?
他自然不会知道,就在癞头张和王三疤靠近院墙的那一刻,珍鸽那无形的守护之力已然发动,不仅给予了他们“小小”的惩戒,更巧妙地隔绝了大部分声响,确保了他和随风的安眠。
恶奴失手,不仅未能伤及随风分毫,反而将自己送入了囹圄。这场由苏曼娘和薛怀义精心策划的阴谋,第一次实质性的行动,便以如此荒唐惨败的方式告终。而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失败的真正原因。夜依旧深沉,但小院的安宁,却未曾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真正打破。真正的风暴,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