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的旁边,那枚孤零零的羊脂玉平安扣,静静地躺在重新变得明亮的晨光里,边缘泛着一圈温润柔和的光泽,像一声无声的叹息,也像一滴凝固了所有未竟之语、所有牵绊与不舍的泪。
(全文完)
才怪。
这惊心动魄的一切,或许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梦。可当梦醒时分,指尖仿佛还残留着玉石的温润触感,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缕熟悉的梅花酒香,她才恍然惊觉,自己在漫长的沉浸中,早已将那个遥远的时空,当成了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另一个家园。
苏倩元又从噩梦中惊醒了,背一片是湿冷的。
方才那阵天旋地转太过让人感到真切,仿佛灵魂都要被抽离出去。她下意识地用左手攥紧衣襟,指尖触到一枚温润的物事——是阿姊赠的那枚羊脂玉的平安扣,如今还好端端地挂在胸前。
可心口不知为何仍在剧烈地跳动,像是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她掀开锦被下床,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目光扫过屏风上搭着的那件藕荷色外衫——正是那日去林蓉府上时穿的。
不知怎的,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探向衣襟内袋。
指尖触到一张折叠的纸笺。
动作骤然停顿。她明明记得,这件衣裳今早才让丫鬟仔仔细细地熏过,里里外外都清理过的。
缓缓展开纸笺,三个墨字刺入眼帘:
南荣蛮。
字迹漆黑如夜,在昏黄的烛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可现在……
为什么这张纸条会出现在这里?
她捏着纸条的指节微微发白,忽然觉得这间熟悉的卧房变得陌生起来。窗外的月色太过朦胧,烛火跳动得太过诡异,连空气中安神香的余韵都带着说不清的蹊跷。
是梦未醒,还是……
她掐了自己一把,疼得真切。可那张纸条在掌心的触感同样真实。
就在她心神俱震之际,外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春喜熟悉的嘟囔声:“姑娘今晚睡得可真沉,连灯烛都忘了熄……要是走水了怎么办才好!”
声音逐渐近了些,在珠帘即将被掀开之际。
苏倩元飞快地将那纸条塞回袖中,指尖却在触到袖口内里时猛地一颤——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微的裂口,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她忽然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梦境重现。
她一直都在局中,从未离开。那张纸条,那道裂口,都是有人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她——或者说,警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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