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欧洲,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工作上的事情。”谢拾青避重就轻,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安抚,“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具体多久,现在还说不准。”
“好久啊……”单疏白小声嘟囔着,嘴角委屈地耷拉下来,眼眶甚至有些微微泛红。
他低下头,把脸埋进谢拾青的胸膛,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不能不去吗?或者……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保证不打扰你工作……”
他难得地展现出如此黏人的一面,像只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用最柔软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不舍。
若是平时,谢拾青定然会心软得一塌糊涂,或许真的会考虑带上他。
但这次不行,前方是未知的危险,他绝不能将他的小白兔置于任何风险之中。
谢拾青心里又酸又软,他将单疏白更紧地搂在怀里,亲吻着他的发顶,声音低沉而充满歉意:
“对不起,宝宝。这次的事情很重要,也很……复杂,不方便带你去。哥哥答应你,会尽快处理好,尽快回来,好不好?”
单疏白在他怀里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他的腰。
谢拾青感受着怀里人的依赖和不舍,心疼之余,心底那隐秘的、被需要被依恋的虚荣心却又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喜欢单疏白这样全身心依赖他的样子。
“在家乖乖的,嗯?”谢拾青捧起他的脸,指腹擦过他微湿的眼角,“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画画别太累。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发信息。清珏也会常来看你。”
单疏白吸了吸鼻子,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委委屈屈地点头:“那……哥哥一定要每天想我。”
“当然,”谢拾青失笑,抵着他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每分每秒都想。”
为了安抚情绪低落的小兔子,谢拾青使出了浑身解数。
他耐心地哄着,说着软话,许诺了无数个回来后会兑现的补偿,甚至难得地陪着单疏白玩了几局他平时觉得幼稚的游戏,直到单疏白脸上重新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夜晚,躺在床上,单疏白依旧像只树袋熊一样紧紧抱着谢拾青,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
谢拾青也纵容着他,一下下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一样,直到听着他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确认他陷入了沉睡。
窗外月色清冷,室内一片安宁。
谢拾青却没有睡。
他静静地躺着,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贪婪地描摹着单疏白恬静的睡颜。
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翼随着呼吸轻轻翕动,嘴唇微微嘟着,看起来无辜又纯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凌晨时分,约定的出发时间临近。
谢拾青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抽回被单疏白枕着的手臂,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掀开被子,赤脚下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他穿戴整齐,再次走到床边,俯下身,在单疏白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无比轻柔、却饱含了千言万语的吻。
“等我回来,宝宝。”他在心中默念。
就在他直起身,准备转身离开的瞬间——
床上的单疏白忽然无意识地动了动,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浓浓睡意的呓语: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