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年6月18日复工day007,复工的第7天。
sci基地的门口,韩亮正把相机挂在脖子上,克兰梅低头检查着手机里的文具店地址,王思宁抱着一摞失踪人口资料,准备去市局对接,我则把那本画着“克兰之墓”的旧书塞进背包——按照分工,我们正要各自出发,开启今天的任务,空气中还残留着刚才小雅和张蕾闹出来的暖意,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骤然打断。
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快步跑了过来,她背着双肩包,额角沁着薄汗,脸颊通红,显然是跑了很久。一看见我们穿着的便服和基地门口的标识,她像是找到了救星,几步冲到我们面前,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声音带着哭腔和焦急:“同……同志!我要举报!我要报警!”
韩亮停下脚步,上前一步,语气温和:“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是sci的,你有什么情况可以跟我们讲。”
女孩点了点头,努力平复着呼吸,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指着自己的口袋,声音哽咽:“我的手机……我的手机被人抢了!就是我邻居家的女孩子,叫孙嘉安,她刚才在小区门口抢了我的手机,还推了我一把!”
“孙嘉安?”我皱了皱眉,这个名字很陌生,不像是我们目前排查的任何一条线索里的人物,“你详细说说,她为什么抢你的手机?你们之前认识吗?她抢了手机之后往哪跑了?”
女孩吸了吸鼻子,慢慢说起了经过:“我叫林晓,是市师范大学的学生,孙嘉安就住在我家隔壁楼,比我小两岁,我们平时也算认识,偶尔会一起上下学。今天早上我出门买早餐,在小区门口碰到她,她突然拦住我,说要借我的手机打个电话,我想着都是邻居,就准备拿给她。”
“可我刚把手机掏出来,她就一把抢了过去,转身就跑!”林晓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愤怒和不解,“我追上去问她为什么抢我手机,她回头瞪着我,眼神特别吓人,还推了我一把,我差点摔在地上!等我爬起来,她就跑没影了!我想着手机里有我的身份证照片,还有学校的作业资料,特别重要,就赶紧打听着sci在这里,跑过来举报了!”
王思宁拿出笔记本,快速记录着关键信息:“孙嘉安,女,大概多大年纪?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你知道她平时在哪里活动吗?手机是什么牌子型号的?”
“她应该17岁左右,中等身高,留着齐刘海,今天穿的是黑色t恤和牛仔裤。”林晓努力回忆着,“她平时不怎么出门,听说好像没上学,经常一个人在家。我的手机是白色的,是我去年生日我爸妈给我买的,背面贴了一个小熊的贴纸,很好认!”
克兰梅拿出相机,翻出一张空白照片:“你能大概描述一下她的长相吗?我们可以让技术科的同事画个模拟画像,方便查找。”
林晓点了点头,仔细描述着孙嘉安的五官,语气里却多了几分犹豫:“其实……我有点奇怪,她平时虽然不爱说话,但也不像会抢东西的人。今天她抢我手机的时候,眼神特别慌,好像……好像有什么急事,又好像在躲什么人,推我的时候手都在抖。”
这话让我们都愣住了——一个平时安静的女孩,突然抢邻居的手机,还带着慌乱的神色,这背后似乎不只是“抢手机”这么简单。韩亮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会不会是她遇到了什么危险,急需手机求助,又不敢明说?或者……她抢手机不是为了自己用,是为了销毁什么?”
我心里也泛起了嘀咕——今天的任务本就围绕着女尸案、粉笔线索和“克兰之墓”展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孙嘉安抢手机”事件,看似是件普通的邻里纠纷,可她的慌乱和反常,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点反常的举动,都可能和我们追查的案子有关联。
约翰局长正好从基地里走出来,听到我们的对话,皱了皱眉:“这样,韩亮、克兰梅,你们先别去文具店了,先陪林晓去她的小区看看,调取门口的监控,找到孙嘉安的行踪,问问她为什么抢手机;风生,你跟我回办公室,老张刚才打电话说,女尸指甲缝里的dna结果出来了,有点特殊,我们先去看看;王思宁,你继续去市局对接失踪人口的事,重点盯着那个有梅花胎记的女孩。”
“好!”我们异口同声地应下——原本的分工被这突如其来的举报打乱,谁也没想到,今天的任务还没正式开始,就出现了第一个小小的反转。
林晓看着我们,眼神里满是期待:“谢谢你们……你们一定要帮我把手机找回来,还有,孙嘉安她……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我有点担心她。”
韩亮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放心,我们会找到她的,也会问清楚情况,不会让她有事的。你先带我们去你的小区,看看监控再说。”
林晓点了点头,转身带着韩亮和克兰梅往小区的方向走,阳光照在她的背影上,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微妙——孙嘉安抢手机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又会不会成为串联起“克兰之墓”和女尸案的新线索?我们谁也不知道,只觉得今天的任务,从一开始就偏离了预设的轨道,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延伸而去,而新的反转,或许才刚刚开始。
韩亮和克兰梅跟着林晓往小区走,刚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一对中年夫妇急急忙忙地迎上来,男人穿着灰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女人则围着围裙,手里还攥着没洗完的菜,显然是刚从家里赶过来——正是孙嘉安的父母。
“同志,同志!你们是sci的吧?”孙母一看见韩亮胸前的相机和克兰梅手里的笔记本,就快步上前,声音带着哭腔,“我家嘉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刚才邻居说她抢了人家手机,这孩子平时很乖的,怎么会做这种事啊!”
孙父也跟着点头,语气里满是焦急和不解:“是啊,同志,嘉安这孩子从小就内向,不爱跟人打交道,连跟人吵架都不会,怎么可能抢手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晓站在一旁,看着孙嘉安父母着急的样子,小声说:“叔叔阿姨,我不是故意要告嘉安,只是我的手机里有重要的东西,而且……嘉安今天的样子很奇怪,我有点担心她。”
韩亮赶紧安抚道:“叔叔阿姨,你们别着急,我们不是来追责的,就是想找到孙嘉安,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她抢手机的时候神色慌张,我们怀疑她可能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在躲什么人。你们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她有没有跟你们说过要出去,或者提到什么特别的人和事?”
孙母擦了擦眼泪,努力回忆着:“今天早上七点多,我喊她吃早饭,她说不饿,就回房间了。我以为她又要在家待一天,没多想,直到刚才邻居来说,才知道她出去了,还抢了手机……这孩子,从来没跟我们说过在外面认识什么人,也没提过遇到什么事,就喜欢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书、画画。”
“画画?”克兰梅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她平时画什么?有没有画过一些特别的图案,比如墓碑、符号,或者……和仪式有关的东西?”
孙父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清楚她画什么,她的画都藏在房间的抽屉里,不让我们看。不过……”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孙母说,“你还记得吗?前几天整理她书桌的时候,你不是看到一张她和几个女孩子的合影吗?”
孙母一拍大腿,连忙说:“对!对!有一张照片!就在客厅的茶几下面,我昨天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了,还问她这是谁,她支支吾吾的,说就是普通朋友。我去拿给你们看!”
说着,孙母快步跑回家,没一会儿就拿着一张塑封的照片出来,递到韩亮手里。照片有些旧,边缘微微泛白,上面站着四个年轻女孩,都穿着高中校服,站在一所学校的门口,笑得很灿烂。
韩亮和克兰梅凑近一看,脸色瞬间变了——照片最左边的两个女孩,她们再熟悉不过:一个留着齐肩短发,笑容温和,正是别墅照片里的凤丹;一个梳着高马尾,带着桀骜气质,正是凤竹。而站在凤丹旁边的女孩,左手手腕处隐约能看到一个淡淡的印记,虽然模糊,但形状和尸检报告里描述的“梅花形胎记”高度吻合——正是别墅地下空间发现的那具女尸!
最后一个女孩,站在最右边,留着齐刘海,眉眼间和孙母有几分相似,正是孙嘉安!
“这……这两个是凤丹和凤竹,这一个……”克兰梅指着有胎记的女孩,声音都在发抖,“是别墅地下的那具女尸!孙嘉安竟然和她们认识!而且她们四个是朋友!”
韩亮也皱紧了眉头,拿着照片问孙父孙母:“叔叔阿姨,你们认识这三个女孩吗?凤丹、凤竹,还有这个手腕有胎记的女孩?孙嘉安有没有跟你们提过她们的名字?”
孙父孙母凑过来看了看,都摇了摇头:“不认识,没听过这几个名字。嘉安从来没跟我们说过她有这几个朋友,我们还以为她在学校里没什么熟人……”
林晓也凑过来看照片,惊讶地说:“我从来不知道嘉安认识这么多人,她平时都不怎么跟我说话,更别说提朋友了。而且……这张照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她们穿的校服,好像是前几年育才学校的校服款式!”
育才学校!
这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在韩亮和克兰梅的心头——育才学校,正是发现第一具女尸的地方!凤丹、凤竹、有梅花胎记的女尸(别墅死者)、孙嘉安,四个女孩不仅认识,还是朋友,她们都和育才学校有关,而如今,凤丹、凤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两个女孩已经惨死,只剩下孙嘉安一人,她抢手机的反常举动,会不会和另外三个女孩的遭遇有关?她是不是知道什么秘密,又在害怕什么?
韩亮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我的电话,语气急促:“风生!重大发现!孙嘉安的父母给了我们一张照片,照片里孙嘉安和凤丹、凤竹,还有别墅地下那具女尸(有梅花胎记的)是朋友!她们四个都穿着育才学校的校服!孙嘉安绝对和女尸案有关!”
电话那头的我也愣住了,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抢手机事件,没想到瞬间和核心案子串联起来——凤丹、凤竹、两名死者、孙嘉安,还有育才学校、别墅、“克兰之墓”,所有看似零散的线索,因为这一张照片,突然有了交集。
孙父孙母看着我们凝重的神色,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孙母抓着韩亮的胳膊,声音颤抖:“同志,这照片……这照片有什么问题吗?我家嘉安是不是……是不是卷入什么危险的事里了?你们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啊!”
韩亮握紧照片,语气坚定:“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孙嘉安,也会保护她的安全。现在麻烦你们带我们去她的房间看看,尤其是她藏画的抽屉,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孙父孙母连忙点头,带着韩亮和克兰梅往家走。阳光依旧明媚,可小区里的风却透着几分凉意——一张旧照片,将看似无关的孙嘉安,牢牢绑在了女尸案的核心,原本偏离轨道的任务路线,不仅瞬间拉回主线,还抛出了一个更大的反转:四个育才学校的好友,如今两死一失踪(孙嘉安),只剩下身份不明的凤丹、凤竹,这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恩怨?孙嘉安抢手机,是不是为了掩盖和这起命案有关的证据?她又在躲谁?
克兰梅一边走,一边快速给照片拍照,传给技术科比对。韩亮则紧紧攥着照片,心里很清楚——这张照片,不仅是今天的第一个反转,很可能,也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钥匙。
孙嘉安的房间不大,书桌上堆着几本高中课本,靠窗的位置放着一个画架,上面蒙着一层薄尘,显然有些日子没动过了。孙母打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果然整齐叠放着一沓素描纸,还有一个铁皮盒子——打开盒子的瞬间,韩亮和克兰梅的目光同时凝固了。
盒子里没有别的,只有十几根包装完好的白色粉笔,笔杆上印着模糊的“育才”字样,表面带着一圈圈细小的螺旋纹路——和233号公路现场、育才学校女尸旁、别墅地下空间,以及克兰敏旧书里夹着的粉笔头,一模一样,正是那批邻市小作坊生产的劣质白粉笔!
“这……这粉笔怎么这么多?”孙母看着盒子里的粉笔,满脸疑惑,“嘉安买这个干什么?她平时画画用的是彩铅和水彩,从来没见她用过粉笔啊!”
韩亮拿起一根粉笔,指尖摩挲着熟悉的螺旋纹路,语气凝重:“阿姨,这不是普通的粉笔,是和我们正在查的案子有关的关键证物。之前发现的两具女尸现场,都有这种粉笔留下的痕迹。”
克兰梅立刻举起相机,对着粉笔和铁皮盒子拍照,连粉笔的包装、生产批号(虽然模糊但依稀可见)都拍得清清楚楚,一边拍一边问:“叔叔阿姨,你们知道嘉安什么时候买的这些粉笔吗?她有没有在家里用粉笔写过什么,或者画过什么符号?”
孙父凑过来看了看,皱着眉回忆:“好像是……一个月前?有一次她放学回来,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说是买的画画用品,我们也没细看。至于用粉笔……没见过,她房间里都是彩铅画,墙上也干干净净的,没敢乱涂。”
韩亮打开手机里的照片,调出育才学校女尸现场的粉笔圈和符号,递给孙父孙母:“你们看,现场就是用这种粉笔画的圆圈和符号,孙嘉安买这么多同款粉笔,绝对不是巧合。她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地方,可能用粉笔写过东西又擦掉的?比如地板、墙面,或者……其他隐蔽的地方?”
孙母突然眼睛一亮,指着房间角落的一个旧木柜:“那个柜子!是嘉安小时候的玩具柜,后来不用了,就放在那儿,她平时不让我们碰,说里面堆的都是旧东西。会不会……”
韩亮和克兰梅立刻走过去,木柜是深棕色的,柜门紧闭,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铜锁。孙父找来了钥匙,打开锁的瞬间,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柜子里没有玩具,只有一块铺在底部的硬纸板,纸板上隐约能看到白色的痕迹,像是被擦掉的粉笔灰。
克兰梅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纸板,对着光仔细看——纸板表面有淡淡的白色印记,虽然大部分被擦掉了,但还能看出模糊的轮廓:是一个圆圈,圆圈里隐约有几道扭曲的线条,和育才学校、别墅现场的符号,有着惊人的相似!
“没错!就是这个符号!”克兰梅的声音带着激动,“她肯定在这里用粉笔画过现场的符号,后来又擦掉了,但粉笔灰渗进了纸板,留下了痕迹!”
韩亮立刻掏出手机,再次拨通我的电话,语速飞快:“风生!又有重大发现!我们在孙嘉安房间的柜子里找到了同款粉笔,还有一块画过案发现场符号的纸板!孙嘉安不仅认识凤丹她们,还知道现场的仪式化布置,她绝对深度参与了这起案子,甚至可能……知道凶手是谁!”
电话那头的我刚听完老张的dna报告——女尸指甲缝里的皮屑,竟然和克兰敏旧书里的一根头发dna部分吻合——正震惊不已,又听到韩亮的消息,脑子瞬间嗡嗡作响:孙嘉安的粉笔、带符号的纸板,加上dna的线索,还有“克兰之墓”的旧书,所有线索像潮水般涌来,原本的谜团不仅没解开,反而因为孙嘉安的出现,翻出了更深的反转。
孙父孙母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孙母捂着嘴,眼泪止不住地掉:“怎么会……嘉安怎么会和这种事扯上关系……她那么小,她怎么敢……”
克兰梅收起相机,安慰道:“叔叔阿姨,现在还不能确定孙嘉安是参与者还是知情者,她抢手机、藏粉笔、画符号,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被威胁了。当务之急是找到她,问清楚真相,她现在很可能也处于危险之中。”
韩亮点头,对着孙父孙母说:“麻烦你们再想想,孙嘉安平时有没有什么常去的地方?或者有没有提到过什么隐蔽的地点?她抢手机跑的时候,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孙父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说:“她小时候常去城郊的废弃仓库!就在育才学校后面,以前她跟邻居家的孩子去那儿玩过,后来仓库不让进了,她还偷偷去过几次!刚才邻居说,她抢了手机之后,是往城郊的方向跑的!”
育才学校后面的废弃仓库!
韩亮和克兰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迫感——育才学校、废弃仓库、同款粉笔、符号痕迹,所有线索都指向了那里。韩亮立刻拉起克兰梅,对着孙父孙母说:“谢谢你们,我们现在就去仓库找她!你们在家等消息,有情况我们会随时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