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7年6月21日,sci调查处复工第10天(day010)
这场因典礼而起的闹剧,总算随着岭兰那句“到时候见”落了幕。岭峰拽着还在抿嘴赌气的女儿,岭薇跟在后面,临走前对着我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结果。办公室里歪掉的桌子被约翰和兄弟们扶好,散落的照片重新收进抽屉,空气中残留的争吵味,也渐渐被窗外透进来的午后阳光冲淡。
“行了,都忙活起来。”我拍了拍手,打破短暂的沉寂,“典礼推迟的事我来盯,你们把之前搁置的案卷先理一理,该对接的对接,该复盘的复盘。”
兄弟们应了声,各自回到工位,键盘敲击声、纸张翻动声慢慢响起,sci总算恢复了复工以来该有的模样——没有歇斯底里的争吵,只有沉下心来的专注。我靠在桌沿,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心里那块被搅乱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藏青色警服的身影快步走进来,额角还带着薄汗,正是隔壁派出所的民警老周。他一眼就看到了我,径直冲过来,语气急促:“风生,别忙活了,出大事了——茂林中学刚发生一起命案,局里让你们sci赶紧去看看!”
闹剧散场,办公室刚恢复几分秩序,老周急促的声音还没落地,我立刻直起身,声音干脆利落地发号施令:“好的,一组——我、王思宁、何居然、骆小乙、韩亮、韩轩,跟我走。”
顿了顿,我扫过二组的工位,语速没停:“二组方尼坤、特雷西、陆景深、贺峻豪、赵建军、赵建山,全员跟上。”
最后,我看向角落里整理案卷的三个姑娘,补了一句:“宁蝶、徐蒂娜,还有邢瑶、邢玥,一起出发。”
话音刚落,兄弟们瞬间起身,椅子拉动的声响此起彼伏,没人多问一句细节——复工十天,这是sci接到的第一起命案,所有人眼里的倦意都被一丝锐利取代,抓外套、拿装备的动作干脆利落,不过半分钟,一行人就跟着我往门外走,脚步踏在走廊上,透着一股不容耽搁的紧迫感。
警笛声刚在茂林中学门口停下,我们一行人便攥着装备快步往里走。正是午休时间,校门口围了不少探头探脑的学生,被派出所的民警拦在警戒线外,嗡嗡的议论声顺着风飘过来。
我抬手掀开黄色警戒线,率先踏入校园,身后的队伍自动跟上,脚步放得很轻——教学楼后的小树林里,已经拉好了第二道警戒线,几个先抵达的民警正守在那儿,见我们来,立刻迎了上来。
“现场就在里面那棵老槐树下。”民警压低声音指了指树林深处,“死者是高三的学生,早上第一节课后就没露面,刚刚被来捡球的同学发现的。”
我点了点头,示意王思宁和宁蝶先去勘察外围环境,何居然带着骆小乙、韩亮韩轩兄弟去维持周边秩序,又让二组的方尼坤他们跟我进核心现场,邢瑶邢玥和徐蒂娜则准备好笔录本,去跟发现者和班主任对接。一行人分工明确,没再多说废话,各自拎着工具箱,朝着那片透着异样寂静的槐树林走去,鞋底踩过落满松针的地面,没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我刚踏入核心现场,目光扫过老槐树下盖着白布的尸体,转头对身后的邢瑶、邢玥抬了抬下巴,声音冷静:“死者的身份,尽快联系校方和家属核实清楚。”
邢家姐妹立刻应声,转身往教学楼方向跑。我蹲下身,正要掀开白布,一旁的王思宁忽然轻“咦”了一声,伸手从尸体旁的草丛里捡起一张卷着的画纸。
她小心地展开,我和方尼坤凑过去一看——纸上画着一簇盛放的茉莉花,花瓣笔触细腻,墨色晕得恰到好处;而画的右下角,却用黑色马克笔清晰地画着三个人像,旁边还标注着名字:雷姆集团的三个创始人,泰雷姆巴佩(父亲)、雷泰安迪姆巴佩(大女儿)、雷泰雅姆巴佩(小女儿)。
“茉莉花……雷姆集团?”我指尖碰了碰画纸边缘,眉头皱起,“这画跟死者有什么关系?是死者的,还是凶手留下的?” 特雷西已经掏出证物袋,王思宁小心地将画纸装进去,阳光透过槐树叶洒在画上,那簇洁白的茉莉花,在现场的阴郁气氛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邢瑶凑过来看完证物袋里的画,眉头拧成一团,语气里满是困惑:“这个关于雷姆集团的画是什么意思啊?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在死者身边?”
我盯着画纸上那三个熟悉的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声音沉了下来:“雷姆集团在一个月前就彻底覆灭了,泰雷姆巴佩父女三个也早就被抓进了看守所,案子都结了。”
说到这儿,我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盖着白布的尸体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可这画,还有死者……现在把这两者扯到一起,他到底代表什么?是雷姆集团的余党,还是说,他知道些我们没查到的事,成了被灭口的对象?”
王思宁忽然蹲下身,从尸体紧攥的手里轻轻抽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后念出声:“风生,这里还有个谜题——‘蓝色大海的传说,白色之下的茉莉花,红色之上的花朵。’”
这句话一落地,刚还在低声讨论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我接过纸条,指尖捏着纸边反复看,纸上的字迹和画上的标注截然不同,娟秀却带着几分颤抖。邢玥凑过来小声念了两遍,眉头皱得更紧:“蓝色大海……白色之下……红色之上……这跟死者、跟雷姆集团有什么关系?”
方尼坤摸了摸下巴,嘀咕道:“白色之下的茉莉花,画里不就是茉莉花吗?可‘白色之下’是指什么?埋在地下?还是有什么东西藏在白色的东西下面?” 骆小乙也皱着眉:“红色之上的花朵,红色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没人接话,所有人都盯着那张纸条和证物袋里的画,现场只剩下风吹过槐树叶的沙沙声。原本以为只是一起普通的校园命案,可这画、这谜题,再牵扯上早已覆灭的雷姆集团,瞬间像一团乱麻,缠得人心里发紧——这谜题里藏的,到底是死者的遗言,还是凶手留下的挑衅?我们一时都没了头绪,只能各自拧着眉,在心里反复琢磨这三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捏着纸条的手指紧了紧,突然抬眼看向众人,语气带着几分笃定:“首先,克兰敏失踪案里,也出现过蓝色、白色、红色这三个颜色——那是《运城系列3:案件调查事件薄》里的第一大案,早就破了。”
我顿了顿,将纸条和装着画的证物袋并在一起,目光扫过所有人:“现在这三个颜色又出现在谜题里,绝对不是巧合,大概率就是本次命案的核心线索。”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随即眼里多了几分了然。邢瑶立刻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次的案子,跟克兰敏失踪案有关?或者说,凶手是在模仿那个案子的手法?”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指了指画里的茉莉花:“先把三个颜色对应的东西找出来——蓝色大海、白色之下、红色之上,每一句都得跟这画、跟死者,甚至跟覆灭的雷姆集团对上,才能解开这谜题。” 原本沉寂的氛围瞬间活络起来,大家不再只是闷头琢磨,开始两两一组,小声复盘克兰敏案里三色出现的细节,试图从旧案里找出新案的突破口。
王思宁忽然从证物箱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便签,上面用铅笔写着几串字母,她扬了扬便签:“风生,死者校服口袋里还发现了这个——sdf,dfg,ghj,huj,都是连着的字母组合。”
我伸手接过便签,指尖划过那几串毫无规律的字母,眉头又紧了几分。方尼坤凑过来看了一眼,嘀咕道:“这是密码?还是随便写的?sdf、dfg……看着像键盘上挨着的键啊?”
“键盘?”我心里一动,立刻让骆小乙拿出随身带的笔记本,调出键盘界面。果然,s、d、f是键盘上左数第二排紧挨着的三个键,d、f、g也是,ghj、huj同理,都是横向相邻的字母组合。
“可光知道是键盘字母没用,这四组字母对应什么?”邢玥皱着眉,“跟三色谜题有关?还是跟雷姆集团、克兰敏案有关?” 众人的目光又重新聚到便签和谜题上,刚有几分头绪的线索,因为这串突然出现的字母,又添了一层迷雾——这几串字母,到底是死者留下的密码,还是凶手故意混淆视听的烟雾弹?
我指着便签上的字母,指尖依次点过每一串,语气冷静:“你们看,这4串字母里,有重叠的部分——sdf和dfg都有‘df’,dfg和ghj都有‘g’,ghj和huj又都沾着‘hj’。”
话音刚落,骆小乙立刻凑过来,在笔记本键盘界面上跟着划:“对!sdf接dfg,是往后顺了一个键;dfg到ghj,又是顺一个;可ghj到huj不对啊,g后面是h没错,但hj后面不该是k吗,怎么跳成u了?”
这话点醒了众人,方尼坤皱起眉:“前面三组都是按键盘顺序连的,就最后一组断了,这‘u’是故意的?还是有别的说法?” 大家的目光又落在那串突兀的“huj”上,原本看似连贯的字母链,偏偏在最后一截拐了弯——这重叠的字母是线索,那断掉的顺序,会不会藏着更关键的信息?
正对着字母串琢磨时,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死者的班主任领着一对中年夫妇快步走过来,女人眼眶通红,男人脸色发白,脚步都有些虚浮。
班主任凑近我,声音压得很低:“何队,这是死者的父母,孩子叫林晓雨,高三(2)班的学生,成绩中等,平时不爱说话,就喜欢画画……”
林母刚走到警戒线外,看到槐树下的白布,腿一软差点栽倒,被林父死死扶住,哽咽着喊:“晓雨……我的晓雨啊……” 哭声撕心裂肺,听得人心里发沉。
我示意邢瑶先安抚家属情绪,转头对林父沉声问:“林先生,林晓雨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跟谁起过冲突,或者提过‘雷姆集团’‘茉莉花’,还有写过sdf、dfg这类字母?”
林父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异常……她前阵子总躲在房间里画画,问她画什么也不说,有时候还对着窗户发呆……雷姆集团?没听过啊……字母也没提过……” 他话没说完,林母又哭出声:“早知道我就多问问她了……她昨天还说要给我看一幅‘最重要的画’,我怎么就没当回事啊……”
我心里猛地一紧,往前半步,追着林母的话问:“什么重要的画?她有没有说过画的是什么,或者提到过和画有关的人、事?”
林母被我的追问勾得更伤心,眼泪掉得更凶,抓着林父的胳膊哽咽:“没……没说具体的……就昨天晚饭时,她突然抬头说‘妈,等我画完那幅最重要的画,就拿给你看’,我当时忙着收拾碗筷,就随口应了句‘好,等你忙完’……早知道……早知道我就多问一句了啊……”
林父也跟着点头,声音发颤:“她从小就爱画画,房间里堆得全是画纸,可从没说过哪幅‘最重要’……我们以为就是孩子随口一说,没放在心上……”
我转头看向证物袋里那幅画着茉莉花和雷姆集团三人的画,指尖攥紧——林晓雨说的“最重要的画”,会不会就是这一幅?如果是,这幅画里藏的,到底是她的秘密,还是杀她的原因?
王思宁立刻看向林母,语气尽量温和:“阿姨,既然晓雨说有幅‘最重要的画’,我们能不能去她房间看看?说不定那幅画,能帮我们找到她出事的原因。”
林母抹着眼泪,重重点头:“可以……当然可以,你们快去,她房间就在家里阳台边上,画都堆在书桌上……”
我转头对宁蝶、徐蒂娜和邢家姐妹递了个眼色,声音干脆:“宁蝶,你带蒂娜、邢瑶邢玥去晓雨家,仔细搜查她的房间,尤其是书桌、画具箱,重点找那幅‘最重要的画’,还有有没有类似的谜题纸条、字母串,所有跟画画相关的东西都别放过,注意保护现场,别破坏指纹。”
宁蝶四人立刻应声,接过林母递来的家门钥匙,跟着班主任往校外走。看着她们的背影,我又回头看向林父,追问:“晓雨房间平时谁能进?有没有同学去过她家,或者她最近带过陌生人回家?” 林父皱着眉回忆,林母还在低声啜泣,而槐树下的白布、证物袋里的画,还有那串没解开的字母和谜题,像无数根线,隐隐都牵向林晓雨房间里那幅未知的“重要的画”。
宁蝶她们刚走出校门,教学楼方向忽然跑过来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气喘吁吁地拽住班主任的胳膊,声音压得低却透着急:“老师!我有事儿要跟你说……咱们班的班长,她抽烟!”
这话一出,我和身边的几人都顿住了——高三班长,抽烟?本以为是无关紧要的学生矛盾,可眼下林晓雨的案子处处是迷,任何一点异常都不敢放过。
班主任愣了愣,脸色沉了下去:“什么时候的事?你确定?” 女生点头如捣蒜,眼神往我们这边瞟了瞟,声音更小了:“就在上周三下午,我去后山捡东西,看见她在老槐树下抽烟,还扔了个烟蒂在草丛里……我当时怕她报复,没敢说,现在晓雨出了事,我……我觉得还是得告诉您。”
我示意班主任先稳住女生,上前一步,语气平和却带着分量:“同学,你能具体说说吗?班长当时穿什么衣服?有没有跟别人一起?扔的烟蒂是什么牌子的?” 女生被我问得一怔,随即慢慢回忆起来,而我的心里却泛起嘀咕——林晓雨的尸体就是在老槐树下发现的,班长上周三刚好在那儿抽过烟,这只是巧合,还是班长和林晓雨的死,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