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mt2007年7月20日,复工day39(驻扎泉县调查day20),下午。
鲁家一行人闹哄哄地走后,我盯着临时调查处门口狼藉的脚印,气还没顺过来,转身就冲回屋里,一把拽过电脑椅坐下,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得震天响——没几分钟,一行加粗的黑体字就出现在屏幕上:“sci临时调查处不是女人吵架地方,这里是严肃调查地方。”
我盯着屏幕看了两秒,又把“女人吵架”几个字加重了字体,直接点了打印。等纸一出来,抓着透明胶就往大门口旁边的墙上贴,贴得端端正正,字对着门外,就是要让谁都看得见。
刚贴完,几个原本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女民警就凑了过来,看清纸上的字后,脸色瞬间变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懵了,大概是想起前几天鲁家女眷闹场时她们没少围观,这会儿有点不好意思,没敢多停留,赶紧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我正对着那张纸顺气,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泉县派出所的鲁所长,他脸色凝重,一上来就抓着我的胳膊说:“风生,别贴了,刚接到报案,新发生了一起纸嫁衣案,就在城郊的老槐树底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压下去的火气瞬间被冷汗冲散,转身就喊:“王思宁!韩亮!金信泰!金凤莱!金莱福!金莱田!集合,去现场!”
没几分钟,我们一行人就踩着警车的警笛声赶到了城郊。现场已经拉好了警戒线,老槐树下围了不少村民,远远就能看见地上盖着白布,布角下隐约露出一截红色的衣角——和陆楠案一模一样的纸嫁衣。
我掀开白布,死者是个年轻女孩,双眼紧闭,脸上还戴着纸糊的凤冠,身上的大红纸嫁衣皱巴巴的,和陆楠死时的模样如出一辙。旁边的法医蹲在地上,刚检查完,抬头看向我,语气沉得厉害:“风生,和上一起的陆楠案完全一样,都是被人用麻绳勒颈致死,死后穿了纸嫁衣,身上没有挣扎痕迹,应该是熟人作案或者被下药了。”
我蹲下身,盯着女孩胸前绣歪的“囍”字,眉头拧成了疙瘩:“该凶手就是针对这种年轻女孩下手啊……”我转头看向鲁所长,又扫了眼身边的几个人,“上一起陆楠案的线索,最后都指向兰泉岛的安崂山槟榔谷,那这一案,会指向哪里?”
话音刚落,法医突然“咦”了一声,从死者纸嫁衣的袖口夹层里摸出了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后递到我手里。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只有一行铅笔字,字迹潦草:“陆楠,蒙兰市泉县鹭雅小区一单元202室。”
我盯着纸条上的地址,猛地抬头看向王思宁:“还有,你们记不记得,19号凌晨发现陆楠尸体的时候,她父亲陆建军当场给我们写的她的住处,也是这里!”
金信泰凑过来看了眼纸条,皱着眉说:“凶手特意把陆楠的地址塞在这具尸体上……是在暗示两起案子有关联?还是在故意给我们留线索?”
我捏着那张纸条,指节泛白,老槐树下的风刮过,带着纸嫁衣的纸灰味,呛得人嗓子发紧——这凶手,是在挑衅,更是在引导我们往陆楠的住处查。
我们正围着纸条分析,警戒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警服的年轻女警察猛地冲了过来,伸手就想扯警戒线,对着我们一行人劈头盖脸就大发雷霆:“你们怎么回事?现场都围多久了?警戒线拉这么远,村民都在外面议论,影响多不好!还有,死者身份确认了吗?家属通知了吗?就杵在这儿盯着一张破纸条看,查案能不能有点效率!”
她声音又尖又利,引得周围围观的村民都往这边看,金莱福刚想开口反驳,就见远处一辆警车停了下来,一个肩上扛着两杠一星的中年警察快步走过来,正是这女民警的上级李队。
李队一看现场的架势,又瞥见女民警叉着腰的样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几步走到她身边,厉声开口:“你在这里吵什么!sci的同志是来协助我们查纸嫁衣案的,轮得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
他指着警戒线外的村民,语气更重:“现场保护、身份确认、家属通知,这些都是你该做的事,你没做完就跑来挑别人的错?还嫌现场不够乱是不是?”
女民警被骂得一愣,脸上的嚣张瞬间没了,她攥着拳头,看着李队,又看看我们,一下子涨红了脸,带着点不服气的质疑:“李队,我……我就是觉得他们查案太慢了,这都第二起了,再拖下去……”
“慢?”李队打断她,指着地上的尸体和我手里的纸条,“sci的同志刚到现场,就发现了和上一案有关的线索,你呢?除了在这儿嚷嚷,你做了什么?赶紧去联系死者家属,把现场围观的村民疏散了,再敢在这儿添乱,你就回所里写检讨!”
女民警被训得头都不敢抬,狠狠瞪了我们一眼,最终还是咬着牙,转身去疏散村民了。李队这才转向我,脸上露出点歉意:“风生,不好意思,手下人不懂事,让你们见笑了。关于这起案子,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我攥着手里的纸条,看着那女民警气冲冲离开的背影,语气里满是压不住的憋屈,对着李队苦笑了一声:“李队,不是我们查得慢。你算算,我们7月17号刚结束上一个案子,转头19号凌晨就出了陆楠那起纸嫁衣案,这中间就两天时间,还全被鲁家那些女眷围着闹——要么抢职位,要么扯着‘创始人夫人’的荒唐事,我们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哪有时间推进调查?”
我指了指门口墙上那张还没干透的告示,声音又沉了几分:“她倒好,不看看这几天我们被闹得多狼狈,不找自己人添乱的原因,反而来怪我们查案慢,凭什么啊?我们不是来这儿应付家长里短的,是来查人命案的!”
我的话没刻意压低,刚走没几步的女民警正好听见,脚步猛地顿住。她转过身,脸上的怒气渐渐褪去,眼神从门口的告示移到我们身上,又扫了眼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嘴唇动了动,没再说什么——之前只看到我们围在现场分析,却没听说这几天调查处被闹得鸡飞狗跳,这会儿才算彻底明白了,我们不是慢,是被那些荒唐事拖了后腿。
她站在原地愣了几秒,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最终还是没过来道歉,只是咬了咬唇,转身加快脚步,认真地去疏散围观的村民了,连之前那股子冲劲都弱了不少。李队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是我没问清楚情况,让你们受委屈了。先不管这些,咱们还是说说案子,这张纸条……”
我打断李队的话,把纸条折好塞进兜里,语气干脆利落:“李队,这张纸条上的地址,我们现在就去鹭雅小区核实。另外,兰泉岛上剩下的那九个建筑,你帮我们盯紧点,千万别让其他人进去,那才是我们这次驻扎泉县的主线任务。”
我指了指地上的尸体,眼神沉了沉:“至于这两起纸嫁衣案,虽然棘手,但目前看来只是支线,我们得先把主线的线索捋清楚,才能回头揪出这个连环凶手。”
说完,我转头冲王思宁他们挥了挥手:“收拾东西,出发去鹭雅小区!”
一旁的女民警刚疏散完村民,民警刚疏散完村民,凑过来想听听案情,结果听到“主线任务”“支线”“兰泉岛九个建筑”这些陌生的词,整个人瞬间懵了——她一直以为我们就是来查纸嫁衣案的,压根不知道我们背后还藏着别的调查任务,站在原地张着嘴,眼神里满是茫然,根本摸不清我们到底在查什么案子。
我们一行人没再多说,拎着勘察箱就往警车走,路过她身边时,她也没再像之前那样拦着,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的警车绝尘而去,眼底还带着没缓过来的疑惑,大概到现在也没明白,这纸嫁衣案和兰泉岛的建筑,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们一行人踩着下午的太阳,很快到了鹭雅小区一单元202室门口。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回荡。我刚要抬手敲门,王思宁突然碰了碰我的胳膊,指了指门旁边靠墙放着的旧木柜——柜子门没关严,留着一道缝。
韩亮走过去,伸手轻轻拉开柜门,里面没什么杂物,只有一个铁盒子摆在正中间。金信泰上前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放着一把黄铜钥匙,钥匙柄上还刻着模糊的“202”字样,正是开这扇门的钥匙。
“这么明显?”金莱福嘀咕了一句,伸手要拿钥匙,金凤莱一把按住他的手:“先别碰,看看有没有痕迹。”她凑过去仔细看了看钥匙和盒子,摇摇头,“没指纹,像是故意留给我们的。”
我接过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两圈,“咔嗒”一声,门开了。屋里没开灯,光线有些暗,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灰尘味,像是有阵子没人住了。我伸手按亮墙上的开关,客厅的景象一点点清晰起来——沙发上搭着件女士外套,茶几上放着半杯没喝完的水,杯沿还留着口红印,旁边摊着一本翻开的笔记本,看起来像是主人离开得很匆忙。
金莱田走到窗边,推开紧闭的窗户,外面的风涌进来,吹得窗帘晃了晃。王思宁则蹲在茶几旁,小心翼翼地拿起笔记本翻看着,韩亮和金信泰分头去了卧室和厨房,金凤莱站在客厅中央,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照片——照片里是个笑起来很文静的女孩,应该就是陆楠。
我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一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凶手特意把我们引到这里,不可能只留一把开门的钥匙。这屋里的每一件东西,沙发上的外套、茶几上的水杯、墙上的照片,甚至是卧室里没叠的被子,说不定都藏着我们没发现的东西。
我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目光落在沙发旁一个带锁的木柜上——柜子是深棕色的,锁孔是老式的密码转盘,显然得输对数字才能打开。我刚要研究锁孔,王思宁突然在茶几旁喊了一声:“风生,这里有张纸。”
我走过去,看见他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便签纸,纸上用圆珠笔写着三组数字,字迹和之前纸条上的潦草笔迹完全不同,工整得很:256,589,852。
“密码提示?”韩亮凑过来看了眼,皱着眉,“三组数字,看着没什么规律啊。”
我盯着那三组数字看了几秒,手指在茶几上敲了敲,突然反应过来:“你们看,把三组数字拆开,重复的数字去掉,剩下的不就是2,5,6,8,9这五个数?这应该就是柜子的密码。”
金莱福赶紧凑到柜子前:“我来试!”他按照我说的顺序,转动转盘依次对准2、5、6、8、9,最后轻轻一拉柜门,“咔嗒”一声,锁开了。
柜子里没什么复杂的东西,最上面放着一张镶在相框里的合照。我伸手把照片拿出来,照片上是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笑容温和;另一个身材高大,神情严肃。金信泰凑过来,指着照片下方的小字念道:“红十字公司负责人昭梓宸,雷姆集团负责人泰雷姆巴佩……这两人,怎么会出现在陆楠的家里?”
我把照片翻过来,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正是照片上两人的身份,和金信泰念的分毫不差。金凤莱从柜子里又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几张单据,韩亮则在柜子角落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盒子上同样有个小锁,显然还得找钥匙才能打开。
王思宁看着那张合照,眉头拧了起来:“陆楠一个普通女孩,怎么会和两家大公司的负责人有交集?这案子,好像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我捏着那张合照,指尖划过“雷姆集团”几个字,语气沉了下来:“你们可能忘了,雷姆集团在mt2007年5月10日就已经解散清算,按理说不该再和任何公司有牵扯。但红十字公司,之前查兰泉岛线索时就有提到,它和安崂山的槟榔谷渊源很深——现在看来,雷姆集团和红十字公司之间,恐怕不止表面这么简单,说不定还有没曝光的隐秘关系。”
我的话刚落,蹲在柜子边翻找的金莱福突然“嘿”了一声,从一堆旧报纸里抽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后扬了扬:“风生,这儿有份签订协议!”
我们赶紧围过去,协议是打印的,抬头没有公司全称,只印着一个红色的十字符号——和照片背面红十字公司的标识一模一样。协议上的乙方签名处,清清楚楚写着“陆楠”两个字,日期是mt2007年3月12日;甲方一栏只写着“红十字组织”,同样盖着那个红色十字符号的印章。
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乙方自愿加入甲方,身为红十字成员,需遵守组织内部章程,履行成员义务,保守组织秘密。”
金信泰皱着眉,指着“组织内部章程”几个字:“这‘红十字组织’,和照片上的‘红十字公司’到底是一个主体,还是两个不同的机构?陆楠如果是成员,她履行的‘义务’又是什么?”
我盯着协议上那个鲜红的十字符号,又看了眼手里的合照,突然觉得这两起纸嫁衣案,还有兰泉岛的主线任务,好像都被这两个公司的关系串在了一起——陆楠的死,章蔡斯的死,恐怕都和这份协议里的“秘密”脱不了干系。
我们把合照、协议和金属盒子都收进勘察箱,金莱田最后检查了一遍屋子,确认没有遗漏线索,才轻轻带上202室的门。一行人没多耽搁,直接驱车返回临时调查处,一进门就把东西全摊在了会议桌上,围着开始梳理——雷姆集团的解散时间、红十字公司与兰泉岛的关联、陆楠的成员协议,每一条线索都像打结的线,绕来绕去找不到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桌上的草稿纸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韩亮正对着雷姆集团的清算公告皱眉,金信泰在翻查红十字公司的注册信息,整个调查处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大概过了半小时,门口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我们抬头一看,正是之前在现场的那个女民警。她站在门口,目光直直盯着墙上那张“sci临时调查处不是女人吵架地方,这里是严肃调查地方”的告示,脸色一点点涨红,像是才彻底琢磨透这句话的意思,下一秒就猛地跺了跺脚,对着屋里大发雷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之前说我添乱,现在还把这话贴在这儿,是觉得我一个女警察就办不好案子,只会吵架是不是?!”
她声音又尖又响,震得窗玻璃都嗡嗡作响,金莱福刚想站起来理论,被我伸手按住了。我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手里还攥着一叠文件,大概是刚查清章蔡斯的身份信息,想来汇报,结果被墙上的告示戳中了火气。
我放下手里的协议,抬头看向门口,语气里没了之前的耐心,带着点冷意:“行了,你也别在这儿撒火。别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一上来就挑三拣四,你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八百个坏心眼子藏着,还真当自己是千年狐狸,在这儿跟我们装什么聊斋?”
我指了指门外,声音沉了几分:“觉得自己能耐,就赶紧回你的岗位上干实事,别在这儿耽误我们分析案子。真等李队过来,看见你又在这儿闹,有你好果子吃。”
她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愣了足足两秒,脸上的怒气更盛,指着我就想反驳,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更响的火气:“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是来汇报章蔡斯的线索的!你们倒好,不领情还埋汰我,真以为sci的人就高人一等?”
她的吼声还没落下,走廊里就传来了李队的脚步声,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吵什么吵!调查处是让你们吵架的地方吗?”
李队一进门,看见女民警叉着腰、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再看看我们桌上摊着的线索,瞬间就明白了。他快步走过去,对着女民警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好好干自己的活,别来这儿添乱!你倒好,不仅不听,还跑到这儿跟sci的同志吵?章蔡斯的线索查清了就好好汇报,查不清就去接着查,在这儿耍什么脾气!”
女民警被骂得头都不敢抬,刚才的嚣张气焰全没了,攥着文件的手都在抖,却还嘴硬:“李队,是他们先……”
“是他们先什么?”李队打断她,语气更凶,“是他们顶着压力查主线,还被你指责查案慢?是他们找到关键线索,你却在这儿挑刺?我看你是工作太闲了!现在、立刻、马上回派出所,把章蔡斯的社会关系摸清楚,天黑前给我报上来,再敢在这儿胡闹,这个月绩效别要了!”
她被训得眼圈都红了,却不敢再反驳,狠狠瞪了我们一眼,攥着文件转身跑了。李队这才转向我们,无奈地叹了口气:“实在对不住,又让你们看笑话了。章蔡斯的线索,她没来得及说,我跟你们说吧……”
我摆了摆手,没再看那女民警跑远的方向,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行了李队,不用跟她置气,她就是觉得自己了不起,眼里容不得一点不顺心。”
我指了指墙上的告示,又拿起桌上陆楠的那份协议,晃了晃:“对了,死者陆楠和章蔡斯,我们已经确认都是红十字组织的成员——至于她刚才发火,你也看见了,无非就是瞅着门口那句‘严肃调查’的话,觉得我们在针对她,心里不痛快罢了。”
我的话刚说完,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女民警居然去而复返。她站在门口,显然是把“红十字成员”“针对她”这几句话听了个正着,脸上的委屈瞬间被怒火取代,刚才被骂下去的火气一下子又窜了上来,指着我就开始大发雷霆:“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我发火是因为你们不尊重人!还有什么红十字成员,你们早就查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合着就你们能耐,我就是个外人是吧!”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在发颤,金莱福忍不住皱了眉:“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刚查出来还没来得及汇总,你倒先炸了?”
这话更是点燃了她的引线,她往前冲了两步,像是要跟我们理论,李队赶紧伸手拦住她,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够了!你闹够了没有?!”
我看着她往前冲的架势,冷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说不是来抢案子的?李队就在这儿,你敢无视你的上级,对着我们吼来吼去,你简直不要脸!”
我往前半步,目光直直盯着她,语气里满是嘲讽:“别忘了,你不是我们sci调查局的上级,这泉县的主线任务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就连这纸嫁衣的支线命案,你也不是主导——你到底哪儿来的底气,在我们的调查处撒野?”
她被我这一连串的话问得当场懵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错愕,又从错愕涨成通红。大概是被“抢案子”“不是主导”这几个词戳中了痛处,下一秒,她猛地挣脱李队的手,指着我再次大发雷霆:“谁抢案子了!我是泉县派出所的民警,这些命案本来就该我们管!什么主线支线,你们瞒着掖着就是不信任我们!我才不是要抢,我是要查清楚真相!”
她吼得嗓子都哑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撑着不肯掉下来,李队在一旁急得直跺脚:“你闭嘴!还嫌不够乱是不是!”可她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梗着脖子,死死盯着我们,那股子蛮劲又上来了。
我揉了揉眉心,实在没耐心再跟她掰扯,声音里带着点压不住的烦躁:“行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别在这儿没完没了的!”
我伸手指了指桌上印着“sci”字样的徽章,语气里多了几分硬气:“我们sci从mt1995年立局到现在,整整十二年,光正经调查办案就从mt2000年查到了mt2007年,这七年里破过的案子近140起,哪一起不是棘手的硬骨头?你以为我们是来这儿瞎晃的?你觉得自己了不起,那你倒是说说,你经手的命案,破了多少起?”
她被我这番话砸得彻底懵了,张着嘴愣在原地,刚才的火气像是被瞬间浇灭,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大概从没听过我们的底。愣了足足十几秒,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也没了之前的冲劲,带着点不确定开始提问题:“你们……你们sci真的破了140多起案子?从mt1995年就成立了?那你们这次来泉县,到底是冲着兰泉岛的建筑,还是冲着红十字组织来的?陆楠和章蔡斯的死,跟你们的主线任务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眼睛紧紧盯着我,像是非要从我们嘴里抠出点真相,李队在一旁叹了口气,没再拦着——看来这丫头是真被我们的背景镇住了,终于肯好好问问题,而不是一味撒火了。
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她的连串问题,语气里带着点懒得解释的敷衍:“行了,别问了。我们这次来泉县,核心就是为了两把刀——至于是什么刀,你没必要知道。”
我瞥了她一眼,又想起她之前揪着命案不放的样子,语气更冷了点:“还有这两起纸嫁衣案,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你懂什么?别总觉得自己了不起,拿着点皮毛就想掺和。”
说到兰泉岛,我顿了顿,指尖在桌上敲了敲:“兰泉岛上那二十个建筑,我们到现在只查了十一个,剩下的九个被什么东西绊着,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去——这些事,跟你说了也没用,你管不着。”
她听完,眼睛瞪得更大了,刚才被镇下去的火气没冒出来,反而更懵了,张了张嘴,又提出新的问题:“为了两把刀?什么刀能让你们sci专门跑一趟?还有兰泉岛的建筑,到底是什么绊着你们不能查?纸嫁衣案里的‘纸嫁衣’,是不是也跟那两把刀、那九个建筑有关?”
她越问越具体,眼神里满是探究,李队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胳膊,想让她别再追问,可她却挣开了,依旧直直地盯着我,显然不得到答案不肯罢休。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轻敲,一个年轻民警探头进来,手里拎着个没写寄件人信息的快递盒:“李队,sci的同志,有你们的快递。”
我接过快递,指尖摸上去硬邦邦的,拆开外层的包装纸,里面是个白色信封。我抽出信纸,上面只有几行打印字:“sci调查团你们好。那两把刀背后的真相,你们查到几分了?接下来,故事该升级了。提示:竹子。”
信纸末尾没有署名,只有一个淡淡的、用墨点成的十字印——和陆楠协议上的红十字符号,隐隐能对上。
我捏着信纸,眉头瞬间拧紧,“竹子”两个字在脑子里打转,还没来得及细想,旁边的女警察先懵了,刚才的探究眼神里多了层茫然,跟着就追着问:“快递是谁寄的?什么叫‘故事升级’?那两把刀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还有这个‘竹子’提示,是跟兰泉岛的建筑有关,还是跟纸嫁衣案的凶手有关?”
她连珠炮似的问题砸过来,语气里没了之前的冲劲,倒多了几分急切,甚至忘了刚才跟我们的争执,眼睛死死盯着我手里的信纸,显然也听出这快递里藏着关键线索,不弄明白根本不肯罢休。李队在一旁皱着眉,却没再拦她——这快递来得蹊跷,说不定她的追问里,也能撞出点我们没注意到的细节。
我刚把信纸放下,手指碰到快递箱底部,突然摸到两张硬卡纸——刚才拆得急,竟没注意箱子里还藏着东西。我把东西倒出来,是两张泛着潮气的照片,照片上的人面色青紫,像是死后被拍下来的,翻到背面,用同样的打印字写着名字:章頔齐、董安利。
还有一张窄纸条,和之前的信纸字迹一致:“sci调查团,这两个人的死,凶器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两把刀。现场:泉县最大的竹子林。”
“又是两条人命……”韩亮凑过来看,脸色沉了下去。
女警察刚要张嘴问,角落里突然传来泉文博的声音——他是李队临时调过来帮忙查兰泉岛资料的本地民警,一直没说话,这会儿突然开口:“泉县最大的竹子林?那不就是泉家镇旁边的岭兰竹子公园吗?整个泉县就那儿连片种的全是楠竹,没第二个地方了!”
这话一出,女警察先懵了,眼睛瞪得溜圆,大概是没料到线索突然指向了本地的竹子公园,愣了两秒,之前被压下去的火气又猛地窜了上来,指着我们就开始大发雷霆:“岭兰竹子公园?这么重要的地方你们怎么不早查!还有这两个人,章頔齐、董安利,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他们的名字?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死,故意瞒着不告诉我!还有那两把刀,到底是什么刀,能接连杀四个人?!”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在发抖,伸手就要去拿我手里的照片,李队赶紧上前拦住她,脸色铁青:“你闹够了没有!线索刚出来,我们也是第一次听这两个名字!再敢胡搅蛮缠,你现在就给我回派出所!”
可她根本不听,挣开李队的手,死死盯着那两张照片,语气里又急又怒:“我胡搅蛮缠?死者是泉县人,现场在泉县的竹子林,我作为本地民警凭什么不能知道!你们sci就是故意把我们当外人,什么都瞒着,要是早说,说不定章頔齐和董安利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