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城系列3,案件大全集04

SCI营业中第8期:调查第2起纸嫁衣案

我猛地把照片拍在桌上,声音陡然拔高,压过了她的吼声:“行了!你先闭嘴听着!”

“现在不是纠结谁瞒谁的事——你没看出来吗?寄快递的人故意把线索抛给我们,就是要我们去查那两把刀和兰泉岛的关系!”我指着纸条上“凶器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两把刀”几个字,语气又急又沉,“还有章頔齐和董安利,这两个人是被那两把刀杀的,寄件人明摆着是在给我们下指令,要我们去岭兰竹子公园查现场!”

我盯着她,眼神里满是失望:“你懂不懂你现在在干什么?不是在这儿冲我们发火,是该赶紧去核实这两个人的身份,联系法医去竹子林保护现场!你会不会办案?分不清什么是轻重缓急吗?”

她被我这番话骂得当场僵住,脸上的怒气像是被瞬间冻住,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里的激动慢慢变成了慌乱——显然是被“寄件人下指令”“保护现场”这几个词戳醒,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发火有多不合时宜。

可也就愣了几秒,她的倔脾气又上来了,虽然声音没那么冲,却依旧梗着脖子反驳:“我怎么不会办案!我现在就去查章頔齐和董安利的身份!但你们必须跟我去竹子林——那是泉县的地盘,我得盯着,免得你们又瞒着我什么!”

我气得指着她,声音里满是嘲讽:“行了!你简直不要脸!这案子从头到尾都是我们sci的主线任务,跟你泉县派出所半毛钱关系没有!你不就是想抢案子吗?”

我转头指了指一旁的泉文博,语气更冲:“再说,岭兰竹子公园是泉文博他们泉家的老家地盘,轮得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真以为自己了不起,抢案子抢上瘾了是吧!”

她被我骂得彻底懵了,脸上的倔劲瞬间塌下去,眼神里全是茫然,张了张嘴,刚才的火气半点没剩,反倒带着点无措开始提问题:“这……这真是你们的主线任务?我不是要抢案子……我就是想查清死者的真相。那泉家老家的竹子林,泉文博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还有,寄快递的人为什么偏偏选在泉家的地盘杀人,跟泉家有关系吗?”

她连珠炮似的问着,语气软了不少,甚至下意识往泉文博那边看了一眼,显然也意识到“泉家老家”这个信息不简单,之前的蛮不讲理,彻底变成了对线索的急切追问。

我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几乎是吼出来的:“行了!你别在这儿觉得自己了不起了!什么线索到你嘴里都是瞎扯,你就是个瞎扯蛋!”

我指着泉文博,又加重了语气:“那竹林是泉文博、泉文轩、泉文杰、泉文凯、泉文玥、泉文珊他们六个的老家,你就觉得要把这六个人抓来审问?凭什么啊!就因为是他们老家,就得被你当嫌疑人?”

她被我这番话砸得当场懵了,站在原地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脸上的急切慢慢变成了困惑,刚才的火气彻底没了踪影。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地、带着点不确定开始提问题:“我……我不是要随便审问他们……我就是觉得,他们是泉家的人,说不定知道竹子林里的隐秘啊?那寄快递的人选在他们老家杀人,会不会就是冲着泉家这六个人来的?还有,那两把刀,跟泉家有没有关系啊?”

她越问声音越小,眼神里没了之前的强势,反倒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甚至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显然是被“凭什么”三个字问住,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太武断,只能借着提问找补,想弄明白泉家六人和案子的关联。

我指着她,气笑了,转头冲李队摊开手,语气里满是无奈:“李队,你看看她!简直不要脸到极致了,从头到尾瞎扯添乱,还美其名曰查案——这‘瞎扯女侠’,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个说法,到底怎么处理?”

这话一出口,她当场就懵了,脸“唰”地红到耳根,刚才那点小心翼翼瞬间没了,却没再像之前那样发火,只是攥着拳头,眼眶有点红,嘴硬道:“我才不是瞎扯女侠!我……我就是想帮忙查案!”

李队早就被这来回拉扯弄得头大,这会儿重重叹了口气,拽过女民警,对着她沉声道:“从现在起,你不许再踏进临时调查处一步!章頔齐和董安利的身份核查,你去办,查完直接报给我,不准再去烦sci的同志!”

说完,他又转向我们,语气带着歉意:“实在对不住,我这就把她带走,绝对不让她再添乱。至于泉家那六位,我让人先去侧面了解情况,不贸然审问,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女民警还想再说什么,被李队狠狠瞪了一眼,最终还是没敢作声,只是临走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桌上那两张泉家六人的名单,眼神里满是不甘——却终究没再提半个“审问”的字。

我没再纠结女民警的事,转头叫上王思宁、韩亮和韩轩,又让泉文博把泉文轩、泉文杰他们五个叫来,一行人直奔泉家镇。到了村口,泉村长一看见自家六个小辈都来了,又听说我们要去竹林查案,没多犹豫就点了头:“行,竹林是我们泉家的地,你们尽管查,需要帮忙尽管说。”

我们跟着泉村长往岭兰竹子公园走,刚进竹林深处,韩轩突然停住脚,指着两处地面:“这儿不对劲,土是新翻的。”我和王思宁对视一眼,立刻让众人散开警戒,韩亮和韩轩找了根竹竿往下挖——没挖多深,就露出了布料的边角,再往下挖,两具盖着薄土的尸体赫然出现,正是照片上的章頔齐和董安利。

尸体刚抬出来,远处就传来了警笛声,李队带着人赶来了,一看见尸体,脸色瞬间沉下来,立刻指挥手下拉警戒线、做现场勘察。旁边的女民警跟着跑过来,看见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整个人都懵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尸体,嘴里喃喃着:“真……真有尸体……寄快递的人没骗我们……”显然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相信我们说的线索,之前的蛮劲全没了,只剩茫然。

就在这时,村口突然传来一阵哭喊声,泉村长的女儿泉小梅冲了过来,直奔泉文博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就大发雷霆:“泉文博!我再也不跟你结婚了!你看看你们泉家,老家竹林里挖出两具尸体,这要是传出去,我们泉家的脸都被丢尽了!你跟你那几个兄弟,就不该把外人领来查案!”

泉文博被骂得愣住,张了张嘴想解释,泉小梅却根本不听,哭着转身就跑,泉村长在一旁急得跺脚:“小梅!你别闹!这是查案子,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可泉小梅头也不回地跑远了,泉文博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泉家其他几个小辈也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好好的查案现场,瞬间乱成了一团。

我没再多等,带着王思宁、韩亮、韩轩,还有泉文博他们六个泉家小辈,直奔泉家镇的岭兰竹子公园。刚到村口,泉村长一眼瞧见自家六个孩子都跟着,又听说是为了查案,没半分犹豫就点了头:“竹林是咱泉家的地,你们尽管查,我让村里人在外头守着,不叫外人进来捣乱。”

进了竹林,韩亮的眼睛最尖,没走多远就指着两处微微隆起的地面:“这儿的土不对劲,比旁边松,像是刚翻过。”我立刻让泉家六兄弟在周围警戒,韩轩和王思宁找了两根粗竹棍,顺着那两处往下挖——不过半米深,就挖到了硬邦邦的东西,再一扒拉,两具裹着破烂布料的尸体露了出来,脸虽然浮肿,却能认出正是照片里的章頔齐和董安利。

没等我们仔细勘察,远处警笛声就响了,李队带着刑警队冲了过来,一看见尸体,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指挥着手下:“快!拉警戒线,保护现场,法医马上到!”旁边的女民警跟在后面,看见地上的两具尸体,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嘴里喃喃着:“真……真有尸体……这就是纸嫁衣案的死者?”彻底没了之前的火气,只剩满眼的懵,显然没料到线索会这么快应验。

混乱中,村口突然冲进来个小姑娘,是泉村长的孙女泉晓雅,她直奔泉文博面前,叉着腰就大发雷霆:“泉文博!我不跟你结婚了!咱老家竹林里挖出两具死人,传出去全村人都得戳咱脊梁骨!你就不该带这些人来查案!”

泉文博被她吵得头大,指着尸体上那身褪色却能看清纹路的纸嫁衣,声音也提了起来:“行了!你闹够没有?没看见这两具尸体身上穿的是纸嫁衣吗?这已经是第四、第五起纸嫁衣案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结婚?作业不做,跑这儿添什么乱!”

泉晓雅愣了愣,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尸体身上的纸嫁衣,脸色瞬间白了,哭声戛然而止,却还是梗着脖子:“可……可死人在咱竹林里,多晦气啊……”泉文博没再理她,转身就去帮韩亮勘察现场,泉家其他几个小辈也赶紧上前搭手,只剩泉晓雅站在原地,看看尸体,又看看泉文博的背影,眼圈慢慢红了。

我蹲在尸体旁,手指轻轻碰了碰纸嫁衣上绣得歪歪扭扭的鸳鸯,直起身看向众人,语气笃定:“行了,别围着尸体看了。我猜,凶手可能是个女的,而且大概率是婚姻失败的女人。”

这话一出,旁边的女民警瞬间懵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眼神里满是“你怎么看出来的”的茫然,之前那点想追问的劲头全没了,只剩下实打实的困惑。

李队刚好蹲在旁边检查尸体,闻言抬头瞪了女民警一眼,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人家!这才叫查案,一眼就能从现场摸出凶手的影子,你呢?整天乱吹一大堆没用的线索,到现在连纸嫁衣的门道都没摸透,啥都不是!”

女民警被骂得脸通红,头埋得更低,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就在这时,竹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泉家镇的副村长拄着拐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是他的孙女泉雨。泉雨一进竹林,看见地上的尸体和围着的警察,再瞧见旁边站着的泉文博几人,突然就炸了,冲过来对着泉文博他们六个就大发雷霆:“泉文博!泉文轩!你们是不是疯了?!把警察领进咱泉家的竹林,还挖出两具穿纸嫁衣的尸体,这要是传出去,咱泉家镇的名声全毁了!以后谁还敢来咱这儿?你们这是要把泉家镇的脸丢尽啊!”

她越说越激动,伸手就要去推泉文博,副村长赶紧拉住她,沉声道:“小雨!别胡闹!这是命案,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可泉雨根本不听,甩开爷爷的手,依旧梗着脖子瞪着泉家六兄弟:“我没胡闹!他们就是帮外人害咱自己人!这竹林埋了死人,以后谁还敢靠近?咱泉家镇的香火都要被他们断了!”

我皱着眉上前一步,拦住还在撒火的泉雨,语气严肃:“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封建迷信的话?查案要紧,什么名声、香火,能有两条人命重要?别在这儿添乱!”

这话刚落,一旁的副村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猛地甩开拐杖,对着泉雨就大发雷霆:“你给我闭嘴!小雨,爷爷平时怎么教你的?遇事要懂轻重!这是命案,是要抓凶手的大事,你倒好,张口闭口就是名声、迷信,像什么样子!”

泉雨被爷爷吼得愣住,眼眶一下子红了,却还嘴硬:“爷爷,我不是迷信,我是怕……”

“怕什么怕!”副村长打断她,气得拐杖都在抖,“怕名声不好?怕没人来?凶手不抓住,以后还会死人!到时候别说名声,咱泉家镇的人都要活在恐慌里!sci的同志是来帮咱们的,你再敢说一句封建迷信的话,再敢拦着查案,你就给我回家里待着,不准再出来!”

泉雨被骂得不敢作声,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却终究没再反驳,只是死死攥着衣角,别过脸不去看众人。副村长这才缓和了语气,转头对我们歉意地拱手:“实在对不住,小女孙被我惯坏了,不懂事。你们尽管查,需要我们泉家镇配合的,绝无二话,谁要是再敢拦着,我第一个不饶他!”

副村长的话刚说完,泉雨愣在原地,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大概从没被爷爷这么严厉地骂过,也从没听过“凶手不抓还会死人”的话。

可也就懵了两三秒,她猛地抬起头,眼泪一擦,又开始对着副村长大发雷霆:“爷爷!你怎么帮外人说我!我不是不懂事!我是怕那凶手就藏在竹林里,怕咱泉家镇的人出事啊!他们sci的人查来查去,到现在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万一惹恼了凶手,下次死的就是咱泉家的人了!你怎么就不明白!”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在发颤,伸手指着我们,却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冲过来,只是梗着脖子喊:“还有他们说的不迷信,可那纸嫁衣、那竹子林,本来就邪门!前几年就有人说林子里闹过鬼,现在又埋了穿纸嫁衣的死人,这能是巧合吗?你们就是不信!”

副村长被她这番话气得脸色更青,举起拐杖就要打,李队赶紧上前拦住:“副村长,别气,孩子也是担心。”泉雨见状,更是委屈,转身就往竹林外跑,边跑边喊:“我不管!你们要是不把凶手抓出来,我就不回这个家!”

我对着泉雨跑远的方向喊了一句,语气里满是无奈又带着点哭笑不得:“行了!你跑什么跑!竹林里要是藏着凶手,他(她)疯了才会等我们来挖尸体?早跑没影了!”

我转头指了指四周连片的竹子,又加重了语气:“还有,你睁大眼睛看看,这竹林里除了竹子就是土,根本没有你说的什么建筑!之前说的兰泉岛二十个建筑,跟这儿半毛钱关系没有,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啊!”

泉雨的脚步猛地顿住,站在竹林口,背对着我们,整个人都懵了——大概是被“凶手早跑了”“没有建筑”这两句话戳中了,刚才的火气瞬间泄了大半,肩膀垮了下来。

可也就愣了几秒,她突然转过身,又开始对着我们大发雷霆,只是声音没了之前的冲劲,带着点委屈的哽咽:“我……我就是听村里人说的!说竹林深处有废弃的老房子,还说埋了死人会招鬼!你们凭什么说我胡说?万一……万一凶手没跑远,万一那房子被竹子挡着了呢!”

副村长气得拐杖直敲地:“你还敢说!村里那都是老辈人编的瞎话,哪来的老房子!你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泉雨被爷爷一骂,眼泪又涌了上来,却还是梗着脖子,不肯认自己信了谣言。

村长的孙女泉晓雅突然从人群后钻出来,指着还在抹眼泪的泉雨,声音清亮又带着点急:“行了!泉雨,你别在这儿瞎闹了!你忘了你那个嫁去外地的姐姐泉文娟了?她婚姻失败,去年回来哭了好几回,还说过章頔齐他们四个人是她的仇人,你懂不懂啊!”

这话像颗炸雷,副村长和泉雨当场就懵了。副村长手里的拐杖“咚”地砸在地上,脸色瞬间变了,抓着泉雨的胳膊急声问:“小雨,晓雅说的是真的?你姐泉文娟,真跟这四个死者是仇人?她什么时候说的?你怎么从没跟我说过!”

泉雨被问得浑身一僵,眼神里满是慌乱,之前的火气和委屈全没了,嘴唇哆嗦着:“我……我姐去年回来的时候,喝醉了说的……她说章頔齐他们骗了她的钱,还毁了她的婚事……我以为她就是气话,没当回事……”

她越说声音越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猛地抬头看向我们,脸色惨白:“不……不会吧……我姐她婚姻失败,又恨这四个人……难道……难道凶手是我姐?”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静了,副村长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指着泉雨的手都在抖:“你……你怎么不早说!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当气话!”泉雨彻底慌了神,眼泪又掉了下来,却再也没了之前大发雷霆的劲头,只剩满心的无措和后怕。

我们没再多等,顺着泉雨断断续续指的方向——竹林最深处那片最密的楠竹后,竟真藏着一座半塌的青砖瓦房,算不上什么正经建筑,倒像座废弃的守林人小屋,和兰泉岛那二十个建筑半毛钱关系没有。

推开门时,屋里没开灯,只有窗缝漏进的光,照在一个背对我们的女人身上。她听见动静回头,正是泉雨的姐姐,泉文娟。

没等我们开口,泉文娟的目光突然定在泉文博身上,眼神瞬间亮了,快步冲过来就要抓他的胳膊,语气带着点偏执的急切:“文博!你可算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他们都不同意我们结婚,我只好躲在这儿等你。现在好了,没人能拦着我们了,我们今天就结婚,好不好?”

泉文博被她抓得一愣,赶紧往后退了半步,语气带着点无奈:“文娟姐,你冷静点,我们……”

“我不冷静!”泉文娟突然打断他,眼神里满是疯狂,“我等了你三年,你说过要娶我的!可章頔齐他们毁了我的婚事,毁了我的家,我杀了他们,现在没人能挡着我们了!这屋里的纸嫁衣,我都做好了,你看……”

她指着墙角堆着的几件皱巴巴的纸嫁衣,正是之前死者身上穿的样式。副村长和泉雨跟在后面,一听见“我杀了他们”,泉雨当场就懵了,腿一软差点摔倒,副村长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泉文娟:“你……你这个孽障!你怎么能杀人啊!”

泉文娟却像是没听见,依旧死死盯着泉文博,语气又软了下来,带着点哀求:“文博,别管他们,我们结婚好不好?就现在,穿着纸嫁衣,没人能分开我们……”

泉文博看着眼前满眼偏执的泉文娟,语气沉得像铁,一字一句地说:“对不起,文娟姐,我是sci的调查员,不是你的丈夫。你把章頔齐他们四个人杀了,有什么用?杀了他们,你的婚事回不来,我们之间也不可能——你这是在毁自己!”

这话像一把刀,扎得泉文娟瞬间僵住。她抓着泉文博胳膊的手慢慢松开,眼神里的疯狂一点点褪去,只剩下空洞的绝望。沉默了几秒,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声音沙哑地承认了一切:“是……是我杀的。他们骗我的钱,逼我离婚,还到处说我坏话,毁了我所有的希望……我恨他们,我要让他们穿着纸嫁衣,陪我一起留在这竹林里……”

随着她的坦白,这场牵扯四命、围绕纸嫁衣和竹子的案子,彻底结束了。

旁边的女警察彻底懵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眼神从泉文娟身上移到地上的纸嫁衣,又移到我们身上,嘴里喃喃着:“这……这就破了?真的是她……”

李队走过来,拍了拍女警察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点敲打,又有点欣慰:“之前还嫌他们查得慢,觉得线索都是瞎扯?你看看,这才叫稳扎稳打——现在案子破了,服了吗?以后少点蛮劲,多学着点怎么从线索里抓要害,别再瞎添乱。”

女警察脸涨得通红,头埋得更低,这次没再反驳,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大概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查案从不是靠嗓门和臆想,而是一步步跟着线索,抓出藏在暗处的真相。

案子结了,泉文娟被戴上手铐押走,我们收拾好现场,转身准备返程。刚走到竹林口,一直沉默着的泉雨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泉文博的胳膊,整个人都懵了,眼泪哗哗往下掉,语气里满是慌乱的哀求:“文博哥,你别走!你不能走!我姐犯了错,我替她道歉,你别离开泉家镇,别不要我……”

泉文博被她抓得一愣,看着小姑娘通红的眼睛,语气软了些,却还是轻轻拨开她的手:“小雨,我是调查员,案子结了,我肯定要走。但我不是‘不要你’,以后想找我,随时可以打电话。”

“我不!”泉雨又拽住他的衣角,哭声更大了,“我知道之前我瞎闹、说胡话,可我就是怕你走……你走了,我姐又被抓走,泉家镇就剩我一个人了……”

副村长在一旁看着,叹了口气,上前拉过泉雨:“小雨,别闹了,文博有他的工作。听话,让他走,爷爷陪着你。”泉雨却不肯松手,死死攥着泉文博的衣角,眼泪把他的袖子都打湿了,眼神里满是茫然和不舍——大概是这场案子里,她从最初的蛮横,到后来的慌乱,再到此刻姐姐落网后的无措,早已把泉文博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泉文博沉默了几秒,从口袋里掏出个笔记本,写下自己的手机号递给她:“拿着,想我了就打这个电话,我有空会回来看你。但现在,我必须走了。”泉雨接过笔记本,指尖攥得发白,终于慢慢松了手,却还是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的车越开越远,直到变成个小点,才蹲在地上,小声地哭了起来。

就这样,我们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临时调查处,刚端起盒饭扒了两口,桌上的手机还没来得及充电,门口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一个穿着警服、眉眼凌厉的女警察冲了进来,一看见我们,当场就大发雷霆,声音震得屋顶都快颤了:“你们就是sci负责泉家镇案子的人?!谁让你们把泉文娟直接押走的?她是我们泉县分局盯了半年的经济案嫌疑人!你们倒好,抢了案子还不算,连人都不打声招呼就带走,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基层单位!”

我们手里的筷子都停了,面面相觑。李队放下盒饭,皱着眉站起身:“同志,说话讲点道理。泉文娟是命案凶手,我们抓她天经地义,而且已经通知了你们分局……”

“通知?就发个短信叫通知?”女警察猛地拍了下桌子,盒饭都震得晃了晃,“我们队长安抚了死者家属一下午,就等着审她经济案的线索,结果你们倒好,直接把人押回市局了!你们破了命案了不起啊?就可以无视我们的工作?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没完,必须把泉文娟先移交我们分局,审完经济案再说!”

她越说越激动,指着我们的盒饭,语气里满是嘲讽:“还有心思在这儿吃饭?案子结了就万事大吉了?泉文娟骗了二十多个人的钱,那些受害者还在钱,那些受害者还在等着要说法呢!你们倒好,只顾着自己破命案立功,根本不管我们的烂摊子!”

我“啪”地放下筷子,饭盒盖撞出一声脆响,抬头盯着她,语气里满是压不住的火气:“行了!你简直不要脸到家了!非要觉得自己了不起是不是?觉得我们抢你功劳,觉得我们无视基层?那你倒是说说,你觉得自己了不起,我们这些调查员没日没夜挖线索、抓凶手,有什么用?”

我指着门口,声音又冷了几分:“你了不起,你厉害,那你自己去审泉文娟啊!在这儿冲我们发什么火?简直无语到极点,赶紧走,别在这儿打扰我们吃饭——我们累了一天,没精力陪你瞎闹!”

女警察被我怼得脸色涨红,刚要开口反驳,门口突然传来李队的吼声:“李芮!你给我闭嘴!”

我们转头看去,李队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额角的青筋都在跳,几步冲过来,对着那女警察——原来叫李芮,就大发雷霆:“谁让你跑到这儿撒野的?!我怎么教你的?办案讲程序,做人讲分寸!sci抓泉文娟是依法依规,人赃并获的命案凶手,押回市局是规定,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倒好,跑到这儿来闹,还说人家抢案子、不要脸,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话吗?!”

李芮愣住了,大概从没被李队这么凶地骂过,眼眶一下子红了,却还嘴硬:“爸……我不是撒野,我是为了经济案的受害者……”

“为了受害者就可以胡闹?”李队打断她,气得手都在抖,“你以为sci破了命案就不管了?泉文娟的经济案线索,我们早就整理好要发你们分局!你倒好,不问青红皂白就来吵架,还敢说人家调查员没用?没有他们,泉文娟这个凶手还藏在竹林里,你连她的影子都找不到!”

李芮被骂得说不出话,眼泪啪嗒啪嗒掉在警服上,却终究没再反驳。李队深吸一口气,语气稍缓却依旧严肃:“给sci的同志道歉,然后立刻回分局等线索,再敢在这儿添乱,你这个月的休假就别想了!”

李芮咬着唇,别扭地转过身,声音细若蚊蝇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低着头,几乎是逃一般地跑出了临时调查处。

临时调查处的灯渐渐暗了,盒饭的余温散在空气里,一天的喧闹终于沉了下去。我和王思宁他们各自找了张行军床躺下,韩亮还在翻着泉文娟案的卷宗,韩轩已经靠在椅背上发出了轻浅的鼾声——没人再多说一句话,累到极致时,连聊天的力气都没了。

窗外的夜色漫进来,隐约能听见远处街道的车声。明天会怎样?或许天一亮,李队就会递来新的卷宗;或许泉文娟的经济案会牵出更复杂的线索;或许那个别扭的李芮,会带着分局的手续来对接;又或许,泉家镇的风,还会吹来关于纸嫁衣的零星余闻。

但此刻,没人去想。我们闭着眼,任由疲惫将自己裹住——sci的日子,从来都是这样,一案刚结,一案又起,没有停歇,却也从不会退缩。

明天,太阳升起时,我们依旧会坐在桌前,翻开新的案卷,奔赴下一个现场。

【sci营业中第8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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