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奥尔菲斯指尖轻叩瓶身,发出清脆的声响,“你的存在究竟始于何时?”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询问今天的天气。
紫雾凝聚成一只渡鸦的形状,喙部开合间发出沙哑的笑声:“当欧利蒂斯庄园的火光第一次映红你瞳孔时——我就是那簇在你骨髓里燃烧的复仇之火,你的所有恶意与执念啊……”
奥尔菲斯突然将瓶子举到眼前,镜片后的栗色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那么,你又是什么时候寄生了弗雷德里克?”
瓶中的雾气骤然凝固。
噩梦发出一声疑惑的“嗯?”
“你说什么?”
奥尔菲斯和弗雷德里克也互相奇怪地对视了一眼,奥尔菲斯重新问了一遍:“你是什么时候寄生的弗雷德里克?”
噩梦幻化的渡鸦歪着头,羽翼发出皮革摩擦般的刺耳声响:“哈?寄生?”它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老天!我连触碰琴键都会灼伤手指,怎么可能染指你的这位白月光?!”
弗雷德里克的银发在阴影处微微发亮。
噩梦的雾气突然剧烈震荡起来:“噢!等等...你是说……”它的声音陡然压低,化作毒蛇般的嘶嘶声,“不……我想想……你是说,除了那个狂妄自大的外神,还有别的存在能篡改灵魂?”
奥尔菲斯手中的瓶子突然结出一层冰霜。
三人同时陷入沉默,窗外的知更鸟发出濒死般的啼鸣。
“不错,但我以为那个人是你。”
噩梦沉吟了一下:“虽然我并不清楚你现在身边所有的家伙具体的信息……但我还是想说,你身边可能会存在伊德海拉派来的间谍……”
“我知道。”奥尔菲斯声音低沉,“而且她现在就在地下室被关着。”
“那个人是伊德海拉的人?你确定?”
“当然,我有足够多的证据来证明。”
“那这个人接触过弗雷德里克?”
那日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
——“我想,尘肺病一类初期也会出现类似症状。需要我为您诊脉吗?中医比西医更擅长处理重金属中毒。”
——“不必。我想我们更需要关心军工厂的案子。程小姐对现场还有什么发现?”
“见过,但没有触碰过。”奥尔菲斯最终开口道。
噩梦安静了一会儿:“噢?那就不对了……伊德海拉的这个能力首先要伊德海拉本人或者是祂的原生信徒,其次就是要触碰……先不说你认识的那个人是不是原生信徒,单说没有触碰这一点应该就寄生不成——伊德海拉本身都做不到。”
“程愿……”奥尔菲斯喃喃着这个名字,开始沉思。
程愿……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如果所谓的“寄生”真的是她做的,伊德海拉为什么不知道?而这个“寄生”不应该和伊德海拉同源吗?为什么会反制掉伊德海拉的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