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一名身着玄色劲装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他面容刚毅,眉宇间带着久经沙场的煞气,正是禁军统领秦岳。
“末将参见公主殿下!”秦岳见到柳清雪,单膝跪地行礼,声音有些激动,“百年不见,公主殿下风采更胜往昔。”
“秦将军请起。”柳清雪虚扶一把,眼中也有感慨,“当年我离宫时,将军还只是禁军副统领。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秦岳起身,又向碧玲行礼:“多谢毒王前辈不远万里赶来。”.
最后看向林凡,“这位是?”
“我的弟子,林凡。”柳清雪介绍道。
秦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如常:“林少侠年纪轻轻便有化神修为,真是英雄出少年。三位一路辛苦,请到厅中说话。”
众人进入正厅,秦岳屏退左右,启动了隔音阵法,这才神色凝重地开口:“公主殿下,陛下的情况……很不好。”
“详细说说。”柳清雪沉声道。
“陛下在整理朝政,陛下突感不适,起初以为是劳累,便回寝宫休息,如今仅仅是第二日,便已昏迷。”
碧玲皱眉问道:“刘太医现在何处?”
“已被我暗中保护起来。”秦岳道,“如今宫中局势微妙。”
柳清雪问:“父皇现在由谁照料?”
“名义上由太医院轮值照料,但实际上寝宫已被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人层层把守。
末将虽为禁军统领,却也只能在外围警戒,无法近身。”
秦岳苦笑,“两位皇子都说是为了保护陛下安全,实则互相制衡,也防止对方单独接触陛下。”
林凡插话道:“也就是说,现在谁也无法接触陛下?”
“正是如此。”秦岳点头,“末将曾想暗中请民间名医入宫,但宫禁森严,两位皇子又盯得紧,实在无法成行。”
柳清雪沉思片刻:“秦将军,以你之见,下毒者最可能是谁?”
秦岳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末将不敢妄言。但从得益来看,陛下若有不测,二皇子和三皇子是最有可能继位的。”
“宰相支持二皇子,太师支持三皇子,双方势力相当。无论哪一方得手,都将打破平衡。”
“此外。”他补充道,“还有一事值得注意。陛下中毒前日,西域妖族,献上了一批奇珍异宝。”
柳清雪站起身,看向碧玲:“前辈,您有无办法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为父皇解毒。”
“有。”碧玲道,“不过计划,只能在明日执行。”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雪儿,您还没休息?”
柳清雪走进房间,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轻声道:“想起许多往事。我离宫那年,也是这样的月夜。”
林凡为她倒了杯茶:“雪儿若想说,我愿意听。”
柳清雪接过茶杯,指尖微凉:“我母妃在我七岁时便病逝了。”
“父皇忙于朝政,我自幼由嬷嬷带大。十四岁那年,我被测出冰系天灵根,本该按皇室惯例拜入国师门下修行。但我拒绝了。”
她抿了口茶,继续道:“我不想做笼中鸟,不想按部就班地走安排好的路。”
“我要自己去闯,去见识真正的修仙界。父皇大怒,说我任性妄为,有失公主体统。”
“我们大吵一架,最后他拂袖而去,说既然我执意如此,便别再回来。”
“那后来呢?”林凡轻声问。
“后来我真的走了。”柳清雪唇角泛起一丝苦涩,“遇到过各种危险,也受过伤,但从未后悔。”
她看向林凡,眼中情绪复杂:“凡儿,你说我该恨他吗?他对我那么狠心,百年不闻不问。可听到他中毒的消息,我的心还是会痛。”
林凡握住她的手:“雪儿,血脉亲情是斩不断的。您会痛,正是因为在您心中,他不仅仅是帝王,更是父亲。”
“这与他对您如何无关,与您是否原谅他也无关。这只是……人之常情。”
柳清雪反握他的手,感受着那份温暖:“谢谢你,凡儿。这一路有你相伴,我很庆幸。”
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柳清雪忽然道:“明日入宫,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跟紧我。皇城不比别处,这里的危险往往藏在笑脸之下。”
“弟子明白。”林凡郑重应道。
次日清晨,秦岳带来消息,已安排妥当。
同时,他还带来了一件用锦囊包裹的衣物:“这是陛下昏迷前一日换下的中衣,末将费了好大功夫才从浣衣局弄到。”
碧玲接过,取出特制药液和银针测试。银针插入药液,再轻轻触碰衣物领口内侧。
片刻后,银针尖端渐渐变黑。
“果然是蚀魂散。”碧玲沉声道,“看这黑色程度,中毒已深。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柳清雪面色一寒:“备车,入宫。”
一辆华贵的马车早已候在宅院外,由秦岳亲自驾驭。
马车两侧各有四名禁军护卫,一行人朝着皇宫方向行去。
马车内,柳清雪换上了一袭淡紫色宫装,发髻高挽,插着一支白玉凤簪。
她本就容颜绝世,此刻稍作打扮,更显雍容华贵,与平日清冷的修士装扮判若两人。
林凡仍是青衫佩剑,静静坐在她身侧。
马车驶过皇城主街,行人纷纷侧目。有眼尖者认出驾车的秦岳,又见马车规制不凡,不禁窃窃私语。
皇宫正门,守卫见是秦岳驾车,不敢阻拦,但眼神中满是惊疑。
马车一路驶入宫内,在第二道宫门前停下。
这里,两队侍卫挡住了去路。
为首一名将领拱手道:“秦统领,车内是何人?”
秦岳冷声道:“长公主殿下回宫探病,速速让开。”
“长公主?”那将领一怔,随即露出为难之色,“秦统领,两位皇子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内宫,打扰陛下静养。”
车帘掀开,柳清雪缓步下车,目光如冰:“本公主回宫探望父皇,何来擅入之说?让开。”
她声音充斥着威压。
那将领脸色微变,却仍硬着头皮道:“殿下恕罪,末将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殿下稍候,容末将通禀……”
话音未落,柳清雪已径直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