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
“但若他们只是言语恐吓、暗中使绊,你便拿出朝廷法度、县令威严,放手去做!”
“本官在县衙,就是你最大的后盾!”
“我已行文府衙报备此次清丈试点,名正言顺!”
这番话,既有情真意切的关怀,又有运筹帷幄的决断,将情与义、术与势完美结合。
周淳只觉得胸中一股豪气激荡,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
“大人放心!”
周淳挺直了原本有些佝偻的腰背,目光炯炯。
“下官定不负重托!”
“必将这清丈的钉子,牢牢楔进清河乡!”
“好!”
“本官在此,静候佳音!”
陈恪重重握了一下周淳的手。
朝阳初升,金色的光芒刺破云层,洒在县衙斑驳的墙壁上。
周淳带着队伍,向着晨光的方向出发了。
他的步伐坚定,背影虽不雄壮,却带着一股义无反顾的决然。
陈恪站在门口,直到车队消失在街角,这才转身返回。
他知道,周淳此行,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公务出差,更是对他个人忠诚与能力的终极考验,也是新生的陈恪-周淳这个小团队第一次对外亮剑。
成功了,他们在青州县的根基将更加稳。失败了,则可能让刚刚抬头的改革势头受挫。
回到书房,陈恪并没有闲着。他铺开纸张,开始梳理青州县其他几个乡的情况,思考着一旦清河乡试点成功,下一步该如何铺开。
同时,他也开始留意县衙内部,那些在《功过细则》下表现迥异的胥吏,哪些是可塑之才,哪些需要警惕,哪些……或许可以边缘化。
他就像一个高明的棋手,一边落子试探对手的反应,一边也在不断审视和调整自己手中的棋子。
而周淳,无疑是他此刻棋盘上,最重要的一颗过河卒。
“老周,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陈恪望向清河乡的方向,低声自语。他投资的,不仅仅是几两银子和几句关怀,更是这个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人心,和这破局的关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