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谷外苍茫的远山。“我们如今根基虽固,但树大招风。边陲之地可以靠武力清扫,可以靠新秩序掌控,但想要长远发展,想要真正站稳脚跟,乃至……走向更广阔的天地,就绕不开与现有体制的碰撞与磨合。完全无视官府,并非上策。”
“那先生的意思是……去?”苏瑾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县衙毕竟是官府之地,万一那张启贤设下鸿门宴……”
赵虎立刻接口:“对啊先生!可不能去!谁知道那老小子在衙门里埋伏了多少刀斧手?要去也行,俺带着陷阵营的弟兄跟您一起去!看他敢不敢动!”
陈默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智珠在握的从容:“鸿门宴?他张启贤还没这个胆量和魄力。他若真敢动手,就不会用这般谦卑的措辞送拜帖,而是直接调兵(虽然他也调不动什么像样的兵)前来问罪了。他此举,无非是既想维持官府的体面,又想知道我们的底线和意图,看看能否在妥协中,为他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而且,这也是一个机会。一个让我们从‘幕后’走向‘台前’,与官府正式确立关系,为我们实际控制这片土地,寻求一个‘名正言顺’外衣的机会。”
“先生打算如何应对?”苏瑾追问道。
“回复信使,”陈默做出了决断,“三日后,我当亲往县衙,拜会张县令。”
“先生!”赵虎和王铁柱同时出声,显然仍不放心。
陈默抬手止住他们的话头,语气沉稳而笃定:“放心,我自有分寸。他不会,也不敢动我。如今之势,强弱分明,他若聪明,就知道该怎么做。虎哥,你挑选八名最精锐的护卫,随我同行即可,不必兴师动众。苏瑾,准备一份‘得体’的礼物。铁柱哥,谷内事务,照常运转,外松内紧。”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份拜帖,仿佛已经穿透绫缎,看到了安临县城内那座略显陈旧的县衙,以及那位此刻定然心绪不宁的县令张启贤。
“是时候,和这位父母官,好好‘叙叙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