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革命:从流放之地开始

第255章 藩王叛乱,后院起火

云南,昆明,沐王府。

腊月的春城难得地飘起了细雪,落在沐王府那历经三百年的青瓦飞檐上,让这座西南第一藩王府邸更添几分肃杀。府邸深处,暖阁里炭火正旺,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凝重。

沐王府当代家主,黔国公沐天波,年四十有五,身穿紫色蟒袍,端坐在太师椅上。他面前站着三个人:一个金发碧眼、穿着中式长袍却难掩西洋人特征的荷兰人——安东尼·范·德·维尔德;一个身材瘦削、留着山羊胡的广东人——两广总督陈文瑞的秘密使者刘师爷;还有一个是沐天波自己的心腹谋士,曾在京城国子监求学过的沐承恩。

“沐公爷,”范·德·维尔德的汉语带着怪异的腔调,但足够清晰,“三国联军的承诺书在此。法兰西、英吉利、神圣罗马帝国,共同保证:战后,云南将获得完全自治权,沐王府世袭罔替,并可保留五万私兵。三国还将提供每年五十万两白银的军事援助,为期十年。”

他将一份用三国文字书写、盖着三个火漆印章的文件推到沐天波面前。文件旁边,是一个打开的木匣,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金条,在烛光下晃眼。

刘师爷紧接着开口,声音尖细:“陈总督托我转告公爷:广东、广西已联络妥当。只要云南举旗,两广即刻响应。届时,我们三地联兵,至少可聚兵十五万。再加上三国联军在海上牵制朝廷主力,大事可成。”

沐天波没有碰那份文件,也没有看那些金条。他缓缓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普洱茶,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清君侧……这个旗号,够响亮。但你们凭什么认为,本王会冒这诛九族的风险?”

范·德·维尔德向前倾身:“因为朝廷的新政,正在摧毁沐王府三百年的根基。科举取消,士绅子弟入仕无门;新学推广,儒家经典沦为摆设;土地清丈,王府田产被重新分配;还有那该死的电报和铁路——”他刻意停顿,“每一条电报线,都在削弱地方对信息的掌控;每一条铁路,都在加强中央对边疆的控制。沐公爷,再过十年,还有沐王府吗?”

这话刺中了沐天波心中最深的恐惧。他想起去年,朝廷派来的“维新特使”在昆明设立电报局时那不容置疑的态度;想起上个月,工部官员拿着地图来规划“滇越铁路”,说要连接昆明和河内,将云南彻底纳入帝国的铁路网。

一旦铁路修通,朝廷大军朝发夕至,沐王府还有什么资本割据西南?

沐承恩适时开口:“王爷,还有一事。京里的消息,摄政王陈默……身体似有不妥。太医院的眼线确认,他患有心悸之症,需长期服药。若是战时操劳过度,恐怕……”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陈默是帝国新政的灵魂,如果他倒了,整个体系都可能动摇。

沐天波沉默良久。暖阁里只有炭火噼啪的声响。窗外,细雪变成了鹅毛大雪,天地一片苍茫。

终于,他放下茶杯,手指在那份三国保证书上轻轻敲了敲。

“时间。”

范·德·维尔德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明年三月。那时西域积雪融化,三国联军将在中亚发动大规模进攻,牵制明帝国主力。同时,联合舰队会在马六甲进行新一轮佯攻。趁朝廷东西难以兼顾之时,云南、两广同时举事。”

“兵器粮草?”

“第一批,五百支英制燧发枪、二十门六磅炮、弹药五百箱,已从缅甸秘密运抵腾冲。后续还有三千支步枪、五十门火炮,可通过暹罗陆路运入。”范·德·维尔德顿了顿,“三国还将派遣军事顾问团,协助训练新军。”

刘师爷补充:“广东方面,陈总督已秘密招募三万乡勇,以剿匪为名进行训练。广西土司多数已暗中归附,可出兵两万。”

沐天波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无犹豫。

“传令,”他的声音沉稳而冰冷,“以‘剿灭滇南乱匪’为名,调腾冲、大理、曲靖三镇兵马至昆明‘会操’。实际兵力,秘密向滇黔、滇桂边境集结。”

“联络四川土司,许以重利,不求他们出兵,只要在朝廷调兵入滇时按兵不动即可。”

“王府私兵,全部换装,以‘商队护卫’名义,分批潜入贵州、广西边境要地。”

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地下达。三百年的西南王族,一旦下定决心,展现出的组织力和行动力令人心惊。

范·德·维尔德和刘师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兴奋。这条蛰伏的毒蛇,终于要出洞了。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暖阁窗外回廊的阴影里,一个穿着沐王府仆役服装的年轻人,正将耳朵贴在一根特制的铜管上——那是科学院声学所的最新发明,能将声音通过铜管传导到远处。铜管的另一端,连着王府外一间普通民宅。

民宅里,察缉司云南站的负责人,代号“山魈”,正戴着耳机,将听到的一切一字不差地记录在密码本上。

北京,察缉司总部。

影看着云南站发来的密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提笔在报告上批注:“继续监控,记录所有参与者。不得惊动。”

然后他展开另一份密报,来自广州站。内容大同小异:两广总督陈文瑞已秘密会见英法代表,接受了八十万两白银的“起事经费”,正在加紧编练私兵,并试图拉拢福建水师的部分将领。

影将两份报告并列放在桌上,拿起一份标注为“绝密”的档案。档案封面写着:“‘清淤’行动计划”。

计划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监控期(已进行三个月)。全面掌握叛乱集团的人员、资金、武器流向,绘制完整的关系网络图。

第二阶段:收网期(预计一个月后)。在叛军完成集结、即将举事的前夕,同时逮捕核心成员,瓦解组织架构。

第三阶段:肃清期。公开审判,公布证据,彻底清除南方残余的反对势力,并为接下来的全面改革铺平道路。

计划的最后一页,是摄政王陈默的亲笔批示:“此战不仅要平叛,更要立威。让天下人知道,新政不可逆,统一不可分。凡勾结外敌、分裂国家者,虽远必诛。”

影合上档案,走到窗边。夜色中的北京城,万家灯火,一片安宁。但在南方,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他按下桌上的一个按钮。片刻后,三名穿着便装但气质精干的中年人无声进入。

“传令‘清淤’行动各小组,”影的声音平静无波,“第一阶段进入倒计时。三十天后,无论叛军是否提前举事,我们准时收网。”

“另外,通知南海舰队郑沧澜司令、西域赵虎司令:南方有变,但一切在掌控中。按原计划,继续对敌施压,不必回援。”

“最后,”影顿了顿,“通知龙渊军特别行动部队,做好南下准备。一旦叛乱爆发,我要他们在十二个时辰内,出现在叛军最想不到的地方。”

“是!”三人领命而去。

影独自站在窗前,望向南方。他想起陈默曾说过的一句话:“改革最大的阻力,往往不是来自外部敌人,而是来自内部那些既得利益者。他们害怕改变,因为改变意味着他们要失去特权。”

“所以有时候,”陈默当时笑了笑,笑容里有一种冰冷的意味,“我们需要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把所有的牌都亮出来。然后,一局定胜负。”

现在,牌快要亮完了。

永历七年,二月初三。

本该是春暖花开时节,但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晚。云南昆明,沐王府突然宣布:因“境内匪患猖獗,危及商路”,即日起封锁滇黔、滇桂主要通道,“剿匪期间,任何商旅不得通行”。

几乎同时,广东广州,两广总督衙门张贴告示:为“整顿海防,清查走私”,即日起封锁珠江口,所有商船须接受严格检查,否则一律扣留。

表面理由冠冕堂皇,但明眼人都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二月十二,云南曲靖。

这里是滇黔交界的重要关隘。守将杨雄是沐天波的心腹,奉命率五千兵马驻守此地,名义上是“防匪”,实际是阻挡可能从贵州方向来的朝廷官军。

凌晨,天色未明。关隘上,哨兵打着哈欠,看着远处漆黑的山路。突然,他揉了揉眼睛——山路尽头,出现了火光。

不是一点两点,而是连绵成片的火把长龙,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关隘逼近。

“敌袭!敌袭!”凄厉的警报声响彻关隘。

杨雄匆匆披甲登上城楼,当他看清来敌时,脸色骤变。那不是什么土匪流寇,而是整齐的军阵,目测至少上万人。更让他心惊的是,军阵中隐约可见火炮的身影。

“是哪里来的军队?贵州的官军?不可能这么快……”杨雄喃喃自语。

答案很快揭晓。军阵在关隘前一里处停下,一面大旗在晨风中展开。旗上不是大明的日月旗,也不是任何州府的旗帜,而是一个硕大的“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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