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览、徐晃追向公孙瓒大营,未远便遇驻马观战之瓒。瓒早见张飞与赵云酣战,又见二人奔己而来,心知独力难敌,不等二人至近,便令十余近卫上前拦截,自拨马奔营。
瓒未奔远,高、徐已与近卫交手。此辈近卫虽精锐,却远非二将之敌,仅能稍作拖延。正当二将欲杀散近卫再追,忽见瓒营方向冒雪杀出一彪两三千人的兵马,为首者黑袍罩身,引兵来援。
瓒见状大喜,高呼:“贤弟速来救我!”催马与援军汇合,旋即挥军掩杀。高、徐见敌势增,正自犹豫,赵云、张飞先后赶至,曹洪亦引兵继到。两军随即混战,瓒军虽众,然除赵云能敌张飞外,仅瓒一将可称雄,难敌高览、徐晃、曹洪等猛将,双方一时难分胜负。
清河东岸平原上,瓒与曹、张联军厮杀正酣。俄而,曹纯、于夫罗所部骑兵亦被追至此地,步骑交织,演为一场大混战。白马义从投入战阵后,瓒军复占兵力优势;又因近营之便,援兵不断出营相助,战场天平渐向瓒倾斜。曹洪、曹纯本仅两千步骑,虽得张飞三千幽州骑相助,却难抗瓒军倾巢之势,阵脚渐乱,几近崩溃。
正当战局胶着、曹张联军露败象之际,风雪掩护下,两支劲旅悄然抵近清河:一支越河至东岸,一支据守西岸河堤,以备接应。此乃袁绍麾下麴义“先登营”与张合“大戟士”。
初时,袁绍纳沮授之计,令曹纯、曹洪挑战诈败,自率大军于十余里外设伏。然伏兵既设,久候不至,遣斥候探知,方知曹、洪未诈败,反与瓒军混战。
袁绍怒曰:“竖子不知轻重!以两千残兵敌公孙瓒数万之众,是以卵击石,坏我大计!”
沮授捻须沉吟:“主公,曹家弟兄盖欲以哀兵诱敌,或凭猛将奇袭杀瓒,为曹操投效献功。只可惜自不量力,瓒军数倍于彼,非得天时地利,难成此功。”
袁绍颔首,复叹:“其志可嘉,然今已自身难保。此乃孟德族弟,若他日孟德来投,我颜面何存?”
沮授道:“伏击不成,不如乘风雪遣劲旅袭瓒侧翼。一则解救曹家弟兄,二则攻其不备,挫其锐气。”
袁绍大喜:“公与以为何人可往?”
话音未落,一人高声应道:“主公!末将先登营早欲挫公孙瓒锐气,愿领兵前往,必令其见识我军厉害!”
袁绍视之,乃大将麴义,笑道:“麴将军前往,必能马到成功。”
沮授本欲阻之,见麴义神色,改口道:“麴将军治军有方,先登营亦骁勇,然独力难支。不如令张合率大戟士同往,以策万全。”
袁绍知沮授不放心麴义,然其自身对张合亦有疑虑,合昔为军司马,新迁校尉,未显奇才,又非名门出身。然沮授既荐,袁绍终点头:“可。便令张合同往。”
麴义、张合领命赶至界桥,刚抵清河便闻对岸厮杀声。麴义欲即刻渡河偷袭,却被张合拦住:“麴将军,先登营多为弓弩手,宜据河堤高处。末将率大戟士过河袭瓒侧翼,待解救曹家弟兄、撤至河边,将军可凭高射杀追兵,此计何如?”
麴义摆手,傲然道:“先登营,每战当先,岂甘居后?今日便教你见识先登弩士之锐!你守河堤,若有瓒军逃至,功劳尽归你。”
张合面露尴尬:“麴将军,合绝无争功之意,只是……”
麴义挥手打断:“张合不必多言!今日我便让你知先登营之能,你安心守堤即可。若遇追兵,便是你的功劳;若无,亦不折你将士。主公处,我自为你美言。”
张合自知位卑,不敢强争,只得从之。于是,本应居后策应的弓弩手,竟渡河行偷袭之事;而当冲锋陷阵的大戟士,反在河堤摆开防御之姿。
麴义此行,实乃天幸,风雪中酣战之两军,皆未察觉先登营悄然逼近。待其进至公孙瓒军阵左翼百五十步,双方仍自顾厮杀,毫无警觉。
曹纯、曹洪虽兵微势弱,然公孙瓒麾下仅赵云一员大将,此刻正被张飞死死缠住,脱身不得。徐晃、高览二人则如入无人之境,专攻瓒军薄弱之处,伺机直取公孙瓒本人,此皆因弘农之战时,文丑于乱军斩杀牛辅,令二人深悟“擒贼先擒王”之理。
公孙瓒虽握兵力之优,自身却非徐、高敌手。数次险遭二人突至近前,瓒惊惶之下唯有拨马奔逃,其军阵型亦随之短暂散乱。曹洪、曹纯见状,即刻引步骑并进,借势反杀一阵。
然兵力悬殊,非数次局部反杀可扭转。一旦瓒军稳住阵脚,双方陷入混战,曹、张联军的兵力劣势便暴露无遗。
徐晃、高览亦非铁石之躯,经数番奋力冲杀,已渐露疲态,难再觅得破敌良机。战场之势,遂陷胶着。
正是:
朔雪飞霜覆战场,银枪黑矛起寒芒。
残骑奔命逢援至,劲旅潜袭挫敌狂。
二将摧锋思擒主,双雄斗勇势相当。
界桥一役惊天阙,青史留名万古扬。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