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配合!护好同伴!” 陆野一边喊,一边挥舞野猪矛刺向最近的山贼。矛尖精准挑中对方刀柄,借力一拧,朴刀脱手飞出,插进旁边的泥地里,刀柄还在嗡嗡作响。他顺势一脚踹在对方膝盖弯,山贼 “扑通” 跪地,膝盖磕在石头上,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被旁边的青壮用粪叉抵住喉咙 —— 这一刻,陆野松了口气,拿下一个。
可下一秒,一道寒光直逼他的后心。陆野凭着筑基修士的灵识本能侧身,余光瞥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山贼举着短刀扑来,刀刃上还沾着不知谁的血,黏糊糊的泛着腥气。“去死吧!小杂种!” 山贼嘶吼着,唾沫星子喷在陆野脸上,刀尖离他胸口只剩半尺。
千钧一发之际,陆野几乎是下意识地回身将野猪矛往前一送 —— 矛尖穿透粗布衣裳的触感刚传来,紧接着是刺入皮肉的滞涩,像扎进熟透的瓜果,最后 “噗嗤” 一声没入要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山贼的嘶吼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陆野,血丝爬满眼白;鲜血顺着矛尖往下淌,滴在陆野的布鞋上,温热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烫得他脚心发慌。陆野的大脑 “嗡” 的一声,他在电影里看过战场厮杀,甚至恐怖的杀人电影也看过,可这是他第一次亲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一个活生生、会呼吸、会嘶吼的人。
“陆小哥!小心!” 王小二的喊声拉回他的神思。那山贼的短刀 “哐当” 落地,身体顺着矛杆缓缓滑下,最后瘫在地上,眼睛还圆睁着,像要把陆野的模样刻进眼里。陆野握着矛杆的手不住颤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水涌上喉咙,眼角也渗出一丝液体,他强忍着恶心别开眼,可那温热的血、圆睁的眼、刺入皮肉的滞涩感,像烙印般刻在脑海里。
“这些人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他要杀你!” 李教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的铁枪已挑落另一个试图突围的山贼,枪尖沾着的血珠甩落在草叶上,“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你不杀他,倒下的就是大栓、就是王小二!”原来李教头还是不放心自己这个小徒弟,怕他第一次与人厮杀会出问题,就边战,边往陆野这边来,果然,陆野的心态还是受到影响,这是战场,容不得马虎。二师兄也适时开口“师弟这些贼子无恶不作,该杀!”
陆野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夜风吹进肺里,呛得他咳嗽起来。他强迫自己看向混战的人群:王大牛正在用门板盾牌死命抵挡山贼的砍击,手臂被划开一道血口,鲜血顺着袖口往下滴;十七岁的少年被山贼逼到墙角,叉子都快握不住了,脸白得像纸。是啊,这不是和平年代的演习,不是游戏里的虚拟对战,是生死存亡的战场 —— 这里没有警察,没有法律,只有手里的武器和身边的乡亲。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犹豫已被坚定取代,泪水混着汗水滑落,被夜风瞬间吹干。这些无恶不作的山贼死了,就有更多的善良的人活下来。
再次挥矛时,陆野的动作稳了许多。他不再刻意留手,却也只挑山贼的关节要害,矛尖划过手腕、膝盖,留下一道道血痕,尽量不致命。李教头见他调整好状态,也是重新杀入战场,他的铁枪则迅猛依旧,枪影翻飞如银蛇,枪尖专挑山贼手腕、膝盖,三个山贼已被挑落武器,捂着伤口在地上打滚哀嚎。他目光扫过人群,很快锁定了手持长枪、满脸凶相的周虎,那人身形壮硕,腰间挂着人骨制成的饰品,当即提枪上前:“贼首休走!吃我一枪!”
周虎正全力突围,见有人拦路,三角眼恶狠狠地扫过去 —— 眼前这老头须发半白,却手持铁枪,气势凌厉得像头老熊,可自己从未见过。“哪来的老东西,也敢管爷爷的事?” 他啐了一口浓痰,举枪格挡,两枪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火星溅在两人脸上,烫得皮肤生疼。周虎心里暗惊:这老头枪法不俗,比那些只会乱砍的土兵难缠多了!他一边格挡,一边寻思。
陷阱里的山贼好不容易拔出脚,想趁乱爬出去,屋顶的王老栓拉满猎弓,竹箭 “嗖” 地射出,精准穿透对方手掌,钉在地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老实待着!再动射穿你另一只手!” 把这山贼吓得缩成一团,连哭都不敢出声。
周虎与李教头斗了十几个回合,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衣襟。他眼角瞥见陆野已制住最后一个顽抗的山贼,西侧缺口又被武馆弟子堵死,连只兔子都钻不出去,心里咯噔一下 —— 再不走就被包饺子了!他虚晃一枪,枪尖直指李教头面门,趁对方侧身躲避的瞬间,转身就往东侧树林方向跑,脚下的草叶被踩得 “沙沙” 作响。
“想走?” 陆野早有预判,野猪矛如闪电般掷出,矛尖带着破空声,精准刺穿周虎大腿,深深钉在泥土里,矛杆还在剧烈晃动。周虎 “扑通” 摔倒,脸擦过地面的碎石,划出几道血痕,他刚要挣扎着拔矛,村口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土兵在此!山贼速速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