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握住尚带体温的玉佩,眼眶红了:“陛下...”
“去吧。”朱常洛转过身,不忍看他落泪,“京师百姓,就托付给你了。”
王承恩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去。
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皇帝依然背对着他,肩背挺直,却透着难以言说的孤独。
午时三刻,三支队伍相继出发。
魏忠贤带着他手下的三百东厂精锐,乘快船沿运河北上。船头,“镇国”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许显纯率领三百名锦衣卫精锐缇骑,快马加鞭直奔辽东。马蹄扬起尘土,如一条黄龙奔向北方。
王承恩的船队最大——三十艘船满载药材、石灰、酒精,还有从月港征调的二十名郎中。船帆升起时,他站在船头,手中紧握着那枚玉佩。
朱常洛站在行宫最高处,目送着三支队伍消失在视野尽头。
“陛下,风大,回去吧。”王安轻声劝道。
“王安,你说...朕把这些担子都压给他们,有没有用呢?”朱常洛没有回头。
王安沉默片刻,缓缓道:“陛下,魏公公接过剑时哭了,许指挥使领命时眼中带光,王公公握紧玉佩时肩背挺直——他们不是被逼无奈,他们是终于等到了可以报效陛下的机会,他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完成陛下交待的任务,天也会保佑我大明度过此劫难的。”
“是啊...”朱常洛望着北方天空,“恶人要用恶人磨,乱世需用重典,瘟疫要靠仁心...他们三个,各有各的使命。”
他转身下楼,步履坚定:“传令孙元华、曹文诏、卢象升,明日卯时,大军开拔。朕...也该回京了。”
行宫外,号角声起。
一场决定华夏命运的战争,即将全面展开。而这三把被朱常洛亲手磨利的剑,已分别刺向敌人最要害的部位。
谁也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胜败,史书都将铭记这个清晨,铭记这三支从月港出发的队伍,以及那位在危局中敢于下重注的皇帝。
因为从这一刻起,大明不再是被动防守,而是主动亮剑。
剑锋所指,虽千万人,吾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