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
当装甲车的左前轮精准压在陷阱的浮土上,车底传来轻微的“咔嚓”声时,白良猛地从巨石后跃起,吼声撕破晨雾,在山谷里荡开回声。
老陈几乎在同一时间狠狠按下了引爆器——那根铜线连接着陷阱里的火药包,他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指节都泛了白,却依旧稳稳按了下去。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炸开,仿佛整座山都跟着抖了三抖。
陷阱里的黑火药、铁钉和铁片裹挟着泥土冲天而起,形成一道浑浊的烟柱,直冲到半空,又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装甲车的左前轮瞬间被炸得粉碎,履带断成了几截,像条死蛇的身子瘫在地上。
车身失去平衡,猛地往左一歪,重重撞在旁边的土坡上,车头翘起,车尾狠狠砸在路面,扬起的尘土瞬间吞没了整辆车。
装甲车里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变形的车门被硬生生顶开,两个日本兵浑身是血地爬出来,还没站稳,就被落下的碎石砸中了脑袋,当场昏死过去。
“敌袭!有埋伏!快找掩护!”
幸存的日本兵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往装甲车后、马车旁钻。
可他们的喊声刚落,陡坡上就落下了密密麻麻的土炸弹和手榴弹。
这些土炸弹是队员们用罐头盒、黑火药和碎铁片做的,威力不算顶尖,却胜在数量多、落点密。
爆炸声此起彼伏,硝烟混着晨雾,把整条窄道搅成了一片混沌。
几个没来得及找掩体的日本兵当场被炸飞,残肢和碎石混在一起,血腥味瞬间盖过了草木的腥气。
剩下的人蜷缩在掩体后,子弹漫无目的地朝着山坡扫射,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只能在硝烟里胡乱嘶吼。
“冲!”
白良扔掉手里的引爆器,率先从陡坡上跃下。
他的勃朗宁手枪连开三枪,枪声在硝烟里格外清脆,三个正举枪瞄准的日本兵应声倒地,鲜血溅在湿漉漉的碎石上,很快就和泥水混在了一起,变成暗褐色的浆糊。
他落地时脚下一滑,差点摔在碎石堆里,肩膀的伤口被扯得生疼,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却依旧咬着牙往前冲。
队员们也跟着冲了下来,他们像一群下山的猛虎,嘶吼着冲进日本兵的队伍里。
窄道上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子弹呼啸着擦过耳边,带起一阵热风;刀光在硝烟里闪着寒芒,砍在皮肉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喊杀声、惨叫声、金属碰撞声搅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