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心里暗骂一声,知道今晚这事绝对不能善了。
要是被他们摸清了住处,不仅金条保不住,连自己的小命都得丢在这鬼街口,甚至可能连累到潜伏的队员。
他刻意放慢脚步,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拐进一条更窄的暗巷——这条巷子他进来时就留意过,两侧是高高的围墙,只有尽头一个出口,是个绝佳的动手地点,只要进了巷子,就能把对方的后路堵死。
果然,两个青帮汉子见他进了死巷,以为他是慌不择路,立刻加快脚步追了上来,其中一个还狞笑出声,声音里满是得意:“小子,跑啊!把金条交出来,爷还能留你个全尸,不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良猛地转身,勃朗宁手枪已经握在手里,枪口直指着两人的胸口,黑洞洞的枪口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既然你们要黑吃黑,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这乱世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站住!再往前一步,我毙了你们!”
两个汉子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普通的药贩子竟然有枪,随即又嗤笑起来,根本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前面的汉子甚至还掏出了腰间的砍刀,挥舞了两下:“就凭你这破枪?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在鬼街口,谁说了算!”
话音未落,白良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狭窄的巷子里格外刺耳,震得人耳膜生疼,走在前面的汉子应声倒地,胸口瞬间炸开一朵血花,手里的砍刀哐当落地,身体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另一个汉子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瞬间惨白,转身就想往回跑,白良怎么可能给他机会,快步追上去,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膝盖窝,汉子惨叫着跪倒在地,疼得直打滚。
“说!火爷是不是想黑吃黑?砖窑那里是不是有埋伏?”
白良用枪顶着他的后脑勺,厉声问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汉子早就吓破了胆,浑身抖得像筛糠,结结巴巴地说:“是……是火爷的主意,啸爷也点了头,砖窑那里埋伏了十几个兄弟,就是想……就是想抢你的金条,再……再把你做了,永绝后患!”
白良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头顶。
他没想到青帮的人这么猖獗,连最基本的江湖规矩都不讲,为了金条,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设局杀人。
看来这鬼街口的黑市是彻底不能来了,不仅买不到武器,还可能把命搭进去。
他盯着汉子恐惧的眼睛,知道留着他就是祸患,一旦放他回去,火爷肯定会立刻派人搜捕,到时候麻烦更大。
白良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心里默念一声“对不住了”,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枪声再次响起,巷子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血腥味混着霉味,呛得人直反胃。
白良快速搜了两人的身,除了几枚零散的银元,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搜到。
他把两具尸体拖到巷子深处的垃圾堆里,用杂草和破烂盖得严严实实,又用沙土擦掉地上的血迹,确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才快步离开。
走出鬼街口时,天已经彻底擦黑了,街面上的日军巡逻队又多了起来,手电筒的光柱晃来晃去,格外刺眼。
白良摸了摸怀里的金条,又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心里既愤怒又庆幸愤怒的是青帮的黑吃黑差点让他栽了跟头,白白折损了子弹,还没买到武器;庆幸的是自己足够警觉,没中了他们的圈套,保住了金条和性命。
可武器的事还是没着落,他站在街角的阴影里,望着灰蒙蒙的夜空,一股无力感涌了上来。
没武器,没药品,没联络网,重建上海站的路,比他想象中还要难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