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郑经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十指连心,这种痛楚让他几乎昏厥。
刘简蹲下身,一把揪住郑经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看向那个还在冒着黑烟的深坑。
“看到了吗?”
刘简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情人在耳边的呢喃。
“那里,刚才还有个人。”
“她很爱美,很爱干净。”
“她说,打完仗,想去开个胭脂铺。”
郑经浑身颤抖,牙齿打颤:
“我……我赔……我给她修最好的铺子……”
“赔?”
刘简笑了。那笑容没有任何温度,却让人如坠冰窟。
“你把她炸死了。”
“你拿什么赔?”
刘简的手指猛地扣住郑经的脉门,一股阴狠凌厉的内力,顺着经脉疯狂钻入郑经的体内。
“既然你这么喜欢玩火,那就让你尝尝,血液沸腾是什么滋味。”
“呃……呃啊……”
郑经的惨叫声变了调。
他感觉到全身的血液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再顺流,而是疯狂地倒灌!
血管一根根暴起,如同蚯蚓般在皮肤下扭动。
眼球凸出,眼角崩裂,两行血泪蜿蜒而下。
那种五脏六腑被生生撕裂、大脑被滚油浇灌的痛苦,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可刘简偏偏不让他死。
不远处,碎石滑落。
满脸是血的马超兴撑起半个身子。
他是被郑经那非人的惨叫声惊醒的。
刚一睁眼,他就看到了这让他灵魂都在颤栗的一幕。
“这……这是……”
马超兴认得这招,这是陈近南的成名绝技。
但在刘简手里,这成了最残忍的酷刑。
他看着那个深蓝色的背影,那个曾温和笑着叫他“马大哥”的刘教官,此刻的气息阴森可怖。
“总……总教官……”
马超兴下意识地想要喊一声。
但话到嘴边,却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因为刘简侧了侧头。
那眼角余光仅仅是扫过,马超兴就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手脚都僵了。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炸开。
那个温和的刘教官,已经在那场爆炸里,和那个女人一起死了。
马超兴无力地垂下了手。
“唰!唰!唰!”
许平带着三十名亲卫赶到。
“总教官!”
许平看到眼前的景象,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总教官!”
许平看到眼前的景象,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残肢,血泊,冒烟的深坑。
他下意识地寻找另一个熟悉的身影,脱口而出:
“苏总管她……”
话音未落,他自己就僵住了。
一个可怕的猜测,让他浑身冰冷。
他终于看见,总教官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已经不成人形的血人。
刘简的背影孤寂得可怕,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许平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终于想通了,为什么总教官会变成这副魔神般的模样。
出于军人的本能,许平死死咬住嘴唇,猛地抬手,制止了身后想要惊呼的亲卫们。
“嘘……”
许平声音颤抖,却无声地打出战术手势:
【散开!警戒!任何人不得靠近!】
三十名亲卫红着眼眶,无声散开,背对刘简,围成一个圈。
轰隆隆——
就在这时,远处的宫墙轰然倒塌。
十几辆“蒸汽铁牛”碾碎砖石冲了进来。
“师兄!师兄你在哪!我来了!”
韦小宝举着喇叭大喊。
在他身后,数千新军士兵潮水般涌入。
然后,所有人都停住了。
吵闹的韦小宝闭上了嘴,喇叭掉在了铁板上。
满地的碎尸,冒烟的深坑。
地上那个把自己抓得体无完肤的血人。
以及,那个站在血泊中央,背对他们的男人。
一股无形的煞气,以那个男人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
韦小宝吞了口唾沫,双腿有些发软。
他想喊一声“师兄”,可那个背影太陌生了,陌生到让他觉得,如果现在开口,下一秒自己也会变成地上的一堆碎肉。
那不再是那个爱吐槽、爱偷懒的刘简了。
那是一尊活着的魔神。
刘简没有回头。
他在看天。
阴云密布的京城上空,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隙,一缕阳光正好照在他沾满血污的脸上。
【系统空间不可存活物。】
“呵。”
刘简忽然低笑了一声。
死物又如何?
只要还在,就有希望。
这个世界救不了你,我就去下一个世界。
武侠不行就去仙侠,仙侠不行就去神话!
我活得够久,总有一天,把你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刘简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股令天地变色的暴戾杀气,竟在他这一呼吸之间,如潮水般退去。
沉淀为一种冷酷的死寂。
他缓缓转过身。
韦小宝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但他看清了,师兄的眼神里没有疯狂,只有绝对的冷静。
“师弟。”
刘简开口了,嗓音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哎!师兄……我在!”
韦小宝连忙从车上跳下来,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却不敢靠得太近。
刘简没看地上死透的郑经,他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
“康熙在哪?”
韦小宝一愣,连忙指向景山方向:
“就在那边的观德殿!我们的人围住了!”
“带路。”
刘简迈开步子,踏过郑经的尸体,踏过满地鲜血,走向皇权的最高处。
风吹动他破损的军服。
身后,数千大军鸦雀无声,自觉分开一条路,目光敬畏地注视着他们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