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兵王:暗潮

第336章 星火重燃

金城西去三百里,有山名“乌鞘”,属祁连支脉。山势险峻,人烟罕至,更深处有终年云雾缭绕、瘴气弥漫的原始谷地,当地猎户视为禁地,称“鬼见愁”。传说谷中有毒虫猛兽,更有迷魂雾气,进去便出不来。这种地方,正是龙昊暂时需要的绝佳隐秘之所。

他并未走大路,而是凭借星宫道体带来的强悍体能与对地脉元气的敏锐感知,昼伏夜出,专挑深山老林、悬崖峭壁而行。混沌星元虽未完全恢复,但支撑这种程度的跋涉与隐匿绰绰有余。三日后,他已深入乌鞘岭腹地,站在了一处被浓雾封锁的裂谷边缘。

裂谷深不见底,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下方传来隆隆水声,更有一种混杂着腐朽与奇异生机的浑浊地气升腾。常人至此,必被毒瘴所困,或失足坠崖。但龙昊眼中,这片被普通人视为绝地的山谷,却是一处不错的“临时炼器所”。浑浊地气中,蕴含着颇为活跃的地火煞气,对炼器有助益,而毒瘴与险峻地势,则是天然的屏障。

他纵身一跃,身影如大鹏展翅,精准地落在下方数十丈处一块凸出的巨石上,几个起落,便降至谷底。谷底比想象中宽阔,一条湍急的暗河奔流而过,水汽蒸腾,与上方雾气混合。河岸一侧,有一片相对干燥的砾石滩,旁边岩壁上,还有一处天然形成的、约两丈进深的浅洞。

“就这里了。” 龙昊打量四周。此处地势隐蔽,头顶云雾终年不散,外界难以窥探。暗河提供了水淬之需,岩洞可遮风挡雨,地气中活跃的火煞之气,正可用于引动地火,辅助炼器。

他先以混沌星元在岩洞入口及周围布下简单的预警与隐匿阵法。阵法以星辰轨迹为基,混沌星元为引,借用地势与雾气,形成一层薄薄的、扭曲光线与灵觉的屏障。只要不是神意境强者刻意以神识扫描,很难发现此地异常。

接着,他来到砾石滩中央,选了一块平坦的黑色巨石。这块石头质地紧密,内含微弱的金属成分,能更好地传导与保存热量。他并指如剑,混沌星元凝聚指尖,在巨石上刻画起来。指尖过处,石屑纷飞,留下道道深达数寸、闪烁着淡金色微光的玄奥纹路。这些纹路并非随意,而是《寰宇篇》炼器杂学中记载的一种基础炼器阵图——“聚煞引火阵”,可汇聚地脉中的火煞之气,化为可控的炼器之火。

刻画完毕,龙昊将那块星辰金晶置于阵眼。随后,他盘膝坐于阵前,双手结印,将一缕混沌星元注入阵图核心。

“嗡——!”

阵图纹路次第亮起,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谷底浑浊的地气仿佛受到吸引,丝丝缕缕的暗红色火煞之气从地面、岩壁、甚至暗河中渗出,朝着阵图汇聚而来。起初只是淡淡的热浪,很快,阵图上方空气开始扭曲,温度急剧升高。一刻钟后,阵眼处的星辰金精下方,已然升腾起一团人头大小、颜色暗红、不断翻滚跳跃、散发出灼热高温的“地心煞火”!火焰核心温度极高,且带有一种侵蚀、煅烧的特性,正适合处理星辰金精这类蕴含星辰之力、质地异常坚韧的顶级灵材。

龙昊没有立刻开始重铸斩星剑。他先从怀中(实则是体内空间)取出那柄布满裂纹、光芒黯淡的斩星残剑,以及之前得到的几块较小碎片。斩星剑与他心血相连,此刻虽然残破,但剑魂未灭,只是陷入沉睡。他必须先将这些残破碎片与星辰金精初步融合,提炼出最精纯的“星辰金精母液”,作为重铸剑体的“胶水”与“强化剂”。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块最小的斩星碎片投入地心煞火中。碎片入火,顿时发出“滋滋”声响,表面锈迹与杂质在煞火煅烧下迅速气化,露出内部暗金色的金属本质。龙昊全神贯注,以混沌星元为手,以神念为眼,仔细操控着火焰温度与煅烧角度,同时运转《寰宇篇》中记载的“星辰煅灵诀”,将一缕缕精纯的混沌星元打入碎片内部,唤醒其中残存的微弱灵性,并引导其与煞火之力结合,进一步纯化材质。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耗神的过程。龙昊虽然获得了传承,但毕竟是第一次实践。好在星宫道体对能量的控制入微,混沌星元品质极高,更兼神魂在涅盘后异常坚韧凝练,使得他虽有些生疏,却也能勉强驾驭。

足足煅烧了三个时辰,这块小碎片才彻底化为了一小滩核桃大小、不断蠕动、呈现出暗金色、内部有点点星芒闪烁的金属液体,悬浮在火焰之中。液体纯净无比,散发出精纯的星辰锋锐之气。

龙昊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没有停歇,依法炮制,将另外几块小碎片也一一煅烧、提纯,最终得到了拳头大小的一团暗金色金属母液。母液在火焰中缓缓旋转,隐隐发出清越的剑鸣,与龙昊体内的混沌星种产生共鸣。

接下来,是处理星辰金精。这块来自天外、蕴含星辰本源与古老锻造知识的奇异金属,才是此次炼器的关键。

龙昊将星辰金精投入地心煞火。这一次,煞火煅烧了足足六个时辰,星辰金晶表面那些看似锈蚀的纹路才开始微微发红、软化。又过了三个时辰,整块金晶才彻底化为了一滩银灰色、内部仿佛有星河旋涡流转、散发出古老浩瀚气息的金属液体。这滩液体体积不大,却重如山岳,若非龙昊以混沌星元托举,几乎要压垮下面的巨石。

“合!”

龙昊低喝,双手印诀变幻,操控着暗金色的斩星母液与银灰色的星辰金精液,缓缓靠近、交融。两滩属性同源、却又有所差异的顶级灵材液体接触的瞬间,并未立刻融合,反而如同水火相激,爆发出细密的、如同电火花般的能量涟漪,发出“噼啪”爆响,相互排斥、冲撞!

龙昊早有预料。星辰金精蕴含的星辰本源更加古老、原始、偏向“创造”与“造化”,而斩星剑碎片则是后天锻造、历经杀伐、偏向“毁灭”与“锋锐”。二者融合,绝非易事。他立刻加大混沌星元的输出,同时将自身领悟的一丝“斩星剑意”与“无瑕剑心”融入其中,以自身意志为桥梁,强行调和、引导两股力量。

“我之道,包罗万象,有创生,亦有毁灭!我之剑,守护所爱,斩尽仇敌!融!”

龙昊眼中神光湛湛,额头青筋隐现,全力催动混沌星种。丹田内那点暗金色的奇点微微加速旋转,散发出更加玄奥的波动。在他的强行调和与意志压迫下,两滩金属液体之间的排斥力渐渐减弱,开始缓慢地、艰难地彼此渗透、融合。

又是一个漫长而煎熬的过程。龙昊心神紧绷,不敢有丝毫懈怠。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又被周围的高温瞬间蒸发。体内混沌星元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涌出,维持着阵火、调和着灵材、压制着反噬。

足足十二个时辰过去。当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来临,谷底的地心煞火也因持续消耗而黯淡了几分时,阵眼上方,那两滩金属液体终于彻底融合为一,化作了一团拳头大小、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将一切光线都吸收进去的“暗夜星空”色泽、内部有无数细碎星芒与淡金色龙形纹路缓缓流转的奇异金属液——星夜龙纹金!

此金兼具了斩星剑的极致锋锐与不朽特性,星辰金精的磅礴生机、造化之力与古老星辰奥秘,更蕴含了龙昊自身的龙血意志与混沌星元的包容特性,其品质,已然超越了原本的斩星剑材质,甚至不亚于一些传说中的先天神金!

“第一步,成了!” 龙昊长舒一口气,脸色微微发白,但眼中充满了欣喜。最困难的融合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以这“星夜龙纹金”为“胶水”与“强化剂”,重铸斩星剑主体,并唤醒剑魂。

他休息了半个时辰,服下几颗之前炼制的、用于快速恢复真元的简陋丹药(用沿途采集的普通药材以混沌星元强行提纯炼制,效果一般,但聊胜于无),待混沌星元恢复少许,便开始了重铸的主体步骤。

他将那柄最大的斩星残剑(修复过一次,但再次受损)置于阵火之上。这一次,他没有将整把剑熔炼,而是操控着“星夜龙纹金”的母液,如同最灵巧的工匠,以神念为刻刀,将母液一丝丝、一缕缕地填充、镶嵌、覆盖到残剑的每一道裂纹、每一个残缺之处!

这是一个比融合更加精细的“修补”与“强化”过程。龙昊需要将星夜龙纹金的特性,完美地融入残剑的每一个分子结构,修复损伤的同时,更要提升其整体品质,并确保剑身原有的灵性脉络不被破坏,反而要借机拓宽、强化。

他全神贯注,心神完全沉浸其中。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饿了,便吞服一颗辟谷丹(同样简单);渴了,便饮暗河之水;累了,便短暂调息片刻。混沌星元消耗殆尽,便打坐恢复,然后继续。

如此反复,足足过了七日七夜。

当第八日的朝阳艰难地穿透谷顶浓雾,洒下些许斑驳光影时,阵火之中,那柄残破的斩星剑,已然模样大变!

剑长依旧四尺三寸,但剑身不再是黯淡的星蓝色,而是通体呈现出一种内敛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暗夜色泽,只在特定角度,才能看到剑身内部那缓缓流转的、如同真实星河的细碎星芒与淡金色的龙形道纹。剑脊笔直,自剑锷向剑尖延伸出两道细微的、天然形成的血槽,槽内隐有暗红流光,仿佛饮过之血。剑刃薄如蝉翼,看似无锋,却散发着一种令灵魂都感到刺痛的极致锋锐。剑锷处,那两颗宝石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颗更加微小、却更加璀璨的晶体——左为暗金色星辰结晶,右为月白色月华结晶,两者交相辉映,与剑身浑然一体。整柄剑古朴、厚重、威严,更添了几分神秘与深邃,静静地悬浮在已然微弱许多的地心煞火之上,散发出一种仿佛沉睡的凶兽般的恐怖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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