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您教我，咱们不用花大钱去镇上或县里的学堂！笔墨纸砚……咱家现在买得起一些了。
我白天帮家里干活，晚上和三爹、五哥一起读书认字！我不怕啊，沈宁玉看着林松，眼神灼灼，
“而且，三爹！您学问这么好，只做个秀才太可惜了！
要不……您也再试试？考举人！我们一起学！您教我们，自己也温书！万一……万一成了呢？
举人老爷，那可就真的不一样了！到时候，整个沈家，甚至整个大青村，都跟着沾光！徭役赋税能免更多！”
[她抛出了最具诱惑力的愿景，试图点燃林松心底的火焰。]
她最后看向沈秀，带着一丝恳求：
“娘，就当……就当让我试几年？若实在不行，学不进去，我再听您安排。
可要是不试试，我……我不甘心！我不想稀里糊涂就被安排一辈子！”
堂屋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沈宁玉的话，像一记记重锤，狠狠敲在家人心上，震得他们心头发麻。
沈林第一个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沉稳有力，带着决断：
“娘，爹，二爹，三爹。六妹说得……太有道理了！
免徭役、推迟婚配自己选人，这哪一样不是天大的好处？有本事，腰杆才硬，咱家才能真正挺直了腰板做人！
三爹学问教六妹肯定行。家里现在条件比从前好太多了，供六妹读书认字……负担得起！就算考不上，多认字明理，将来管家理事也更有底气，对咱家也是助力！”
他作为长子，考虑得更长远，也彻底被妹妹描绘的前景说服了。
沈海也闷声道，语气异常坚决：“嗯！六妹聪明，好处大！试试……必须试！”
[想到可能不用再被沉重的徭役压弯腰，他一百个支持。]
沈风更是激动地跳起来拍胸脯：
“就是！六妹脑子比我们几个绑一块儿都好使！三爹，您就教教六妹呗！
家里力气活有我们！需要跑腿我包了！
笔墨钱……我盘炕的工钱都攒着给六妹买！我那份徭役钱，省下来给六妹买书！”
沈石憨厚地笑着，眼中满是支持：“六妹想学，是好事！
我……我脑子笨，科举那圣贤书怕是读不来，但我可以跟着三爹多认点字，学学算账看契的本事！
以后帮家里管管账，记记工分，跑跑腿，让六妹和三爹能安心读书！”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但愿意全力支持妹妹和三爹，并找到自己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学习实用的记账技能。
沈书也兴奋起来：“我也要！我也要跟六妹一起学认字！”
几个儿子的表态，尤其是沈林斩钉截铁的支持和沈石务实的态度，让沈秀和赵大川、孙河的态度明显松动。
孙河重重叹了口气，看向沈秀，眼神复杂：“秀姐，玉姐儿说得……唉，句句在理啊！
免徭役、省下单身税、自己选夫郎……这哪一条不是咱们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有松哥教，倒真省了去学堂的大开销……就是这举人……”
他看向林松，有点不敢想。
赵大川挠挠头，看看女儿倔强的小脸，又看看沉默的林松，最后看向沈秀，瓮声瓮气地说：
“秀姐，你看……玉姐儿心气高，想的……也都是为家里好，为兄弟们好。能免徭役，这比啥都强！
有松哥看着，也耽误不了家里活计。要不……就让她试试？”
[想到以后可能不用再看着儿子们被征去服苦役，他心动了。]
他朴素的认知里，能免除徭役就是天大的恩典。
压力最终落在了林松身上。他久久不语，目光复杂地看着沈宁玉。
女儿那双清澈眼眸中的渴望、坚定与那份超越年龄的筹谋，像炽热的火星子，瞬间点燃了他心底那簇早已被现实浇熄的、名为“功名”的火焰，并熊熊燃烧起来！
科举……他何尝不想更进一步？举人……那曾是他遥不可及的梦，是能彻底改变家族命运的龙门！
可家道中落，生计艰难，蹉跎至今……那份不甘与渴望，如同被压抑了太久的岩浆，此刻被女儿这大胆的提议和描绘的前景彻底引爆！
他看着女儿，又看看桌上书籍，再看看身边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火苗、甚至带着一丝敬畏看着自己的家人。
一股久违的热血，汹涌地冲上他的头颅，让他指尖都有些发麻。
[举人……若真能成……沈家将彻底翻身！我这半生所学，岂能真的埋没于黄土？]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积压多年的郁气全部吐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洪亮坚定：
“好！玉姐儿有鸿鹄之志！三爹……就陪你，不，是咱们一同闯一闯这科举龙门！”
他目光扫过几个儿子，带着前所未有的振奋：
“老五，你年纪尚小，正是开蒙之时，随玉姐儿一起读书，打好根基！老三，”
他特意看向沈石，“你心性沉稳，手也巧，科举圣贤书或许非你所愿所长，但你方才所言极是！
你就跟着三爹，重点学实用的字句和算账看契的本事！
将来家里的账目、与官府的文书往来、田亩契税，都要靠你！这是安身立命、兴旺家业的真本事！”
“老四，你若有心，也可旁听，识文断字，算账看契，总归是安身立命的本钱！技多不压身！”
“至于我自己……”
林松停顿了一下，眼中爆发出锐利如剑的光芒，腰背不自觉地挺得更直，“荒废多年，拾起不易。
但玉姐儿说得对，既为人师，更当以身作则！
温故知新，此番，我林松亦当竭尽全力，再搏一次！不为虚名，只为沈家门楣，亦为不负胸中所学！”
他转向沈秀，郑重抱拳，如同立下军令状：“秀姐！玉姐儿读书科举之事，我林松应下了！
家中诸事，我必妥善安排，农时、建房、官差，一样都不会耽误！
所需笔墨纸砚书籍，我会列出清单，尽量节省，每一文钱，都用在刀刃上！”
沈秀看着三夫郎眼中那久违的、仿佛燃烧起来的炽热光彩，再看看女儿虽稚嫩却写满坚定与期盼的小脸，听着儿子们发自肺腑的支持，心中那最后一丝顾虑和传统的桎梏终于被冲破。
百感交集化作一股暖流和前所未有的豪情。最终，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释然、骄傲甚至带着一丝憧憬的笑容，声音沉稳有力：
“好！既然玉姐儿有这个志气，松哥也愿意教、愿意再考，哥哥们都鼎力支持，那……
玉姐儿，记住你今天的话，不怕苦，好好学！娘和你爹、二爹、哥哥们，就是你的后盾！咱们全家拧成一股绳，把这日子，往更高处奔！”
“谢谢娘！谢谢爹！谢谢二爹！谢谢三爹！谢谢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
沈宁玉心中一块巨大的石头轰然落地，喜悦之情如同春潮般涌上心头，眼睛亮得如同盛满了星光，小脸激动得泛红。
[成了！虽说因为空间有很多物资，银两可以自己解决，但很多事情需要过明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