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九皇子

第56章 四更山鬼吹灯啸

夜色如墨,寒风卷着院中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卢巧成那句“缉查司……动了”,砸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苏承锦端着茶杯,动作没有丝毫变化。

他喝了一口水,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

他放下茶杯,打断了卢巧成即将开始的详细汇报。

“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苏承锦的声音很轻,带着纯粹的好奇。

“缉查司,是什么?”

一句话,让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卢巧成和诸葛凡脸上的焦急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错愕。

“殿下……”

卢巧成张了张嘴,声音干涩。

“您……您竟然不知道缉查司?”

这怎么可能?

在大梁,哪怕是三岁小儿,听到“缉查司”三个字都会止住哭声。

那是悬在所有王公贵胄头顶的一把刀,是皇帝手中最锋利、也最不讲道理的武器。

九殿下身为皇子,怎会不知?

苏承锦没有解释。

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呵。”

一声冷笑,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苏承武坐回石椅上,那紧绷的身体反倒放松了下来。

他看着苏承锦,眼神里带着嘲弄与了然。

“他不知道,正常。”

“近几年,这群疯狗都缩在笼子里,没什么动静,我都快把他们给忘了。”

苏承锦又给苏承武空着的杯子续上水。

“说说。”

苏承武没有立刻开口。

他盯着杯中晃动的水面,眼神变得悠远,仿佛陷入了某种不愿回首的记忆。

“缉查司,就是一群只听父皇命令的疯狗。”

“你还记得……苏承知吗?”

苏承知。

这个名字一出,卢巧成和诸葛凡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就连苏承锦,都不自觉地在脑海中,翻找出属于原身的那段记忆。

那是一个脸上永远挂着温和笑容的青年男子。

他喜欢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喜欢在春日里放纸鸢。

他是梁帝的第四个儿子,也是曾经最受宠爱的那一个。

他会在原身被其他兄长欺负时,笑着将他护在身后,然后递给他一块桂花糕。

他会说:“小九,别怕,有四哥在。”

记忆的最后,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和那张平静的面庞。

苏承锦的眼神暗了暗,随即浮现出一抹苦笑。

“哪能忘了。”

“那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四哥啊。”

他看向苏承武,目光变得锐利。

“你的意思是,当年四哥谋反一案,就是缉查司查的?”

“不是查。”

苏承武摇了摇头,纠正道:“是定案。”

他将杯中的凉水一饮而尽,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让他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敲定结论的是他们。”

“至于这其中,有没有老大和老三的影子,谁知道呢?”

苏承武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缉查司现任司主,玄景。”

“那可是父皇最忠心的一条狗,父皇让他咬谁,他就咬谁,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且这个人,心思极深,狠辣无情,不好对付。”

苏承武将空杯重重地放在石桌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他身体前倾,死死地盯着苏承锦。

“我劝你,还是快点把白糖那摊子事处理干净。”

“否则,你这身‘废物’的皮,怕是就快装不下去了。”

苏承锦点了点头,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击着。

“既然如此,那倒是有点难办了。”

他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紧张,反而像是在思考一个有趣的游戏。

这副模样,让一旁的卢巧成看得心急如焚,却又不敢插话。

苏承锦的目光,再次落到苏承武身上。

“过几日,是不是父皇的寿辰了?”

苏承武“嗯”了一声,眉毛一挑,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该不会是想……把那白糖的方子,当成寿礼献上去?”

“嗯。”

苏承锦应了一声,端起茶杯,又喝了口水,慢悠悠地说道:“只不过,这礼,不能由我来献。”

苏承武看着苏承锦脸上那抹熟悉的、欠揍的笑容,几乎是瞬间就想通了所有的关节。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承武的嘴角,也忍不住向上扬起。

他看着苏承锦,眼神里满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你现在,不正好有一个现成的、急于表现的‘好兄长’吗?”

苏承锦“啧”了一声,故作苦恼地摇了摇头。

“我那三哥,最近对我这么好,又是送夜明珠,又是嘘寒问暖的,我都不好意思再坑他了。”

苏承武看着他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眼角抽了抽。

“心黑的王八蛋。”

他低声骂了一句。

“你会不好意思?”

苏承武站起身,拿起桌上那卷让他憋了一肚子火的圣旨,转身就走。

“走了。”

“事情解决了,有事让人递消息。”

苏承锦“嗯”了一声,没有起身相送。

他看着苏承武那带着解脱又带着憋屈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后,脸上的笑容才敛去。

他转过头,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诸葛凡和卢巧成。

“安排人。”

苏承锦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与果决。

“把工坊里所有知道方子的匠人,全部秘密送出城。”

“记住,一天只送一批,分批走,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后,多给他们些银子,足够他们带着家人换个地方,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

卢巧成点了点头,眼中震惊显现。

殿下这是……要彻底放弃白糖这只能下金蛋的鸡?

但他没有多问,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苏承锦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疲惫。

“天色不早了,都先去休息吧。”

“巧成,今晚就在府里住下,别回去了,免得被缉查司的人盯上。”

“凡,你给他安排一下。”

诸葛凡躬身应下,带着满腹心事的卢巧成,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

整个庭院,又只剩下苏承锦一人。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脆响。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夜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

缉查司……玄景……

父皇啊父皇,你这把刀,可真是够快的。

苏承锦转身,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推开门,屋内的光线很暗,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壁灯。

江明月依旧在熟睡,呼吸均匀,恬静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波澜。

苏承锦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

他看着她熟睡的脸,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在梦中也在为什么事情而烦恼。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她的眉心,将那抹愁绪抚平。

这京城,终究是个旋涡。

想要安稳,就必须跳出去。

苏承锦脱下外袍,轻手轻脚地躺回床上,将那具温软的娇躯,重新揽入怀中。

江明月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苏承锦闭上眼。

一夜无话。

翌日晌午,三皇子府,死气沉沉。

卧房内,浓重的药味混杂着血气,凝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苏承明赤着上身,如一条死鱼般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身后的伤口纵横交错,血肉模糊,每一道鞭痕都是对他尊严的无情嘲讽。

替他上药的婢女手在抖,冰凉的药膏落在滚烫的伤口上,激得他身体猛地一颤。

“滚!”

一声压抑着无尽怒火的低吼,从牙缝中挤出。

婢女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药瓶“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碎成几片,她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身后有恶鬼在追。

苏承明死死攥着身下的锦被,手背青筋暴起。

苏承武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不过是凑巧救了苏承锦一命,父皇竟让他暂领兵部尚书!

兵部!那是何等重要的位置!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是想扶持老五来制衡他与苏承瑞?

还是单纯因为愧疚而给出的赏赐?

苏承明想不明白,越想不明白,心中的戾气就越重。

最让他无法容忍的,是苏承锦!

说好了合作,说好了帮他在父皇面前演一出兄友弟恭的好戏。

结果呢?秋猎场上,自己被当众打的颜面扫地,苏承锦那个王八蛋却连一个求情都没有!

该死!真是该死!

“外面,有什么消息?”

苏承明的声音沙哑,如同两块砂石在摩擦。

一名候在门外的下人闻声,连忙躬身进来,跪在床边,头都不敢抬。

“回殿下,大皇子府那边没什么动静,只是请了太医过去,听说……也伤得不轻。”

苏承明发出一声冷哼,嘴角扯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苏承武呢?”

“五殿下……回府后便闭门不出。”

他强压下翻涌的气血,一字一句地问:“苏承锦呢?”

那下人身子一颤,声音更低了。

“九殿下……回府后也再没出来过。”

苏承明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杀意。

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连本带利地算回来!

就在这时。

一名下人连滚带爬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殿下!殿下!九……九皇子来了!”

苏承明猛地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阴冷。

他来干什么?来看自己的笑话吗?

“九殿下说……说是带了些礼物和伤药,特地来看望殿下。”

苏承明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礼物?伤药?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沉默了片刻,冰冷的声音在卧房内响起。

“让他去厅堂等着。”

“是。”

下人如蒙大赦,转身退去。

苏承明胸口起伏,忍着背上的剧痛,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一旁的婢女连忙上前,想要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

“更衣。”

在两名婢女小心翼翼地伺候下,苏承明穿上了一件宽松的锦袍,遮住了那一身的伤痕。

他在婢女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缓慢而沉重地,朝着前厅走去。

每走一步,背后的伤口都如刀割,但他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化不开的阴寒。

他倒要看看,苏承锦这个王八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三皇子府,厅堂。

苏承锦正背着手,饶有兴致地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猛虎下山图》。

画上的猛虎栩栩如生,气势凶猛,却少了些真正的杀伐之气,多了几分刻意的张扬。

就像这画的主人一样。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压抑的喘息,从门外传来。

苏承明在婢女的搀扶下,脸色苍白地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看到苏承锦那副悠闲自得的背影,眼底的阴霾又浓重了几分。

“九弟若是喜欢,这幅画,三哥便送给你了。”

苏承明的语气皮笑肉不笑,带着明显的疏离与讥讽。

苏承锦闻声,转过身。

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愧疚,对着苏承明拱了拱手,行了一礼。

“三哥说笑了,小弟哪敢夺三哥所爱。”

他顿了顿,又无心般补充了一句。

“再说,这画也没我自己画的好,我要来做什么。”

苏承明脸色一黑,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上来。

他强行压下怒火,在婢女的搀扶下,艰难地在主位的太师椅上坐下。

他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下人都退下。

厅堂内,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

苏承明冷冷地看着苏承锦,开门见山。

“你来干什么?”

“看我笑话吗?”

苏承锦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刺,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那姿态,比在自己家里还要随意。

“三哥,你这是哪里的话?”

他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放在桌上。

“我不是说了要帮你吗?这不,今天就是特地来给你送大礼的。”

苏承明看了一眼那个瓷瓶,冷笑一声。

“送药?”

“九弟倒是有心了,只是我这皮外伤,还用不上你这金贵的伤药。”

苏承锦摇了摇手指,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非也,非也。”

他将那个小瓷瓶,朝着苏承明的方向推了推。

“三哥,你打开尝尝。”

“这可是好东西。”

苏承明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个瓷瓶。

他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伸出手,拿起了那个瓶子。

入手冰凉温润,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他拔开瓶塞,无色无味。

他心中一动,将瓶口倾斜,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在手心。

那粉末洁白如雪,细腻如霜,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苏承明的瞳孔,骤然一缩!

白糖!

竟然是白糖!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苏承锦,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最近在京城掀起惊涛骇浪,甚至引得父皇龙颜大怒的白糖,源头竟然在苏承锦这里?

他下意识地就要将手中的白糖倒掉,但动作进行到一半,又硬生生停住。

他看着手心那价值千金的粉末,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倒回了瓷瓶里,盖上瓶塞。

“原来是你。”

苏承明的声音,干涩而沙哑。

他一直以为,这白糖生意背后,是苏承瑞在搞鬼,目的就是为了敛财,好与自己争夺太子之位。

却万万没想到,真正的主人,竟然是眼前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废物”九弟!

苏承锦看着他震惊的模样,慢悠悠地摇了摇手指。

“三哥,你猜错了。”

“还真不是我。”

他脸上的表情,诚恳得让人看不出半分破绽。

“不过……”

苏承锦话锋一转,脸上重新挂起那副热情的笑容。

“三哥若是想要,我有办法,可以把这白糖的制造方法,给你搞到手。”

苏承明气笑了。

他阴沉着脸,看着苏承锦,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不是你搞的,你哪来的配方?”

“苏承锦,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苏承锦闻言,脸上立刻露出受伤的表情。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作势便要离开。

“哎,既然三哥不信我,也不想要这份大礼,那就算了。”

“我这番好心,算是喂了狗了。”

苏承明看着他这副说走就走的模样,眉头紧紧皱起。

他看不透苏承锦。

按理说,这白糖生意日进斗金,是座挖不尽的金山,苏承锦怎么可能轻易拱手让人?

可他这副模样,又不像是作假。

难道……

其中另有隐情?

“九弟!”

眼看苏承锦就要走出厅堂,苏承明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叫住了他。

“你看你,急什么。”

“坐。”

苏承锦停下脚步,回过头,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

“三哥,你到底要不要这个东西?”

他重新走回桌边,但没有坐下,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承明。

“我可得提醒你,现在盯着这块肥肉的,可不止你一个。”

苏承锦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恰到好处的神秘与紧迫。

“缉查司的手段,你应该比我清楚。”

“如今外面那些贩卖白糖的商户,可没几个还能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家店里喝茶了。”

听到“缉查司”三个字,苏承明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缉查司的厉害。

“这么好的事,你会平白无故送给我?”

苏承明依旧不信,他死死地盯着苏承锦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

“你就不想自己干?”

苏承锦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苏承明。

“三哥,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我哪来的钱搞?”

他摊了摊手,一脸的光棍相。

“我要是有钱,能置办工坊,能打通上下关节,我早就把这配方从人家手里买回来了!”

“还会眼巴巴地跑来送给你?”

苏承明被他噎得脸色铁青,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的确。

苏承锦想要撑起这么大一桩生意,根本是天方夜谭。

这么说,这白糖的背后,另有其人?而苏承锦,只是一个知道内情的中间人?

苏承明的心,开始活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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