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摇头:“那人十分谨慎,无人看清面目。但据伙计说,听口音像是北边来的。”
李欢心中一震。北边?如今宋金对峙,北边来的神秘人与李甲密会,这绝非寻常。
“大人怀疑,此案可能不止图谋家产这么简单。”宋安意味深长地说。
送走宋安后,李欢回到书房,心中波涛汹涌。如果真如宋慈所料,此案背后涉及更大的阴谋,那会是什么?与他李家又有什么关系?
他想起父亲生前曾隐约提过,李家祖上并非普通商贾,似乎与前朝有些渊源。但具体如何,父亲从未明说。
“福伯,”他唤来老管家,“你在我家多年,可曾听先父提过李家祖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李福思索良久,缓缓道:“老奴记得老爷在世时,曾说过李家祖上是汴京人士,靖康之变后南渡至此。其他的...老奴就不清楚了。”
汴京?北边?李欢心中一动,似乎抓住了什么线索。
是夜,李欢辗转难眠。腿伤隐隐作痛,但更让他不安的是那种山雨欲来的感觉。他起身点亮油灯,从暗格中取出一只古朴的木匣。这是父亲临终前交给他的,嘱咐非到万不得已不得开启。
“如今或许就是万不得已之时了。”李欢喃喃自语,轻轻打开木匣。
匣中并无金银珠宝,只有几封泛黄的书信和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奇怪的纹样,似龙非龙,似鸟非鸟,背面还有一个“李”字。
李欢展开书信,越是阅读,脸色越是凝重。原来李家祖上竟是北宋旧臣,曾暗中资助抗金义军。这枚令牌就是信物,凭此可调动一支隐藏在民间的力量。
“难道李甲背后之人,是冲这个来的?”李欢心中骇然。若真如此,那就不只是家产之争,而是涉及国事的巨大阴谋!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李欢警觉地吹熄油灯,悄声移至窗边。
月光下,几个黑影正在院中潜行,动作矫健,显然不是普通毛贼。他们直奔书房而来!
李欢心中大惊,急忙将木匣藏回暗格,自己则躲到屏风之后。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两个黑影闪身而入。他们熟练地翻找着书架和抽屉,似乎在寻找什么。
“找不到令牌。”一人低声道,声音嘶哑怪异,显然经过伪装。
“继续找,主人说一定在这里。”另一人回应。
李欢屏住呼吸,心中骇然。他们果然是为令牌而来!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喧哗声,似是府中护卫发现了异常。两个黑影一惊,迅速退出书房,消失在夜色中。
李欢这才松了口气,发现自己已是冷汗涔涔。
次日清晨,李欢正准备去提刑司拜见宋慈,却见老管家慌慌张张跑来:“公子,不好了!邵氏在狱中...自尽了!”
“什么?”李欢大惊,“何时的事?”
“就在昨夜!狱卒今早发现时,人已经凉了!”李福脸色发白,“说是用衣带自缢...”
李欢心中一震。邵氏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为何突然自尽?更何况她在狱中何处得来的衣带?
联想到昨夜的神秘人,李欢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这绝不是简单的自杀!
他立即更衣,准备前往提刑司。就在出门之际,一个小乞丐塞给他一张纸条,转身就跑。
李欢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令牌之事,勿再深究,否则邵氏之下场,即为汝之榜样。”
字迹潦草,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写不久。
李欢握紧纸条,眼中闪过决然之色。他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坚定了查明真相的决心。
“福伯,备轿,去提刑司!”他朗声道,“我要见宋大人!”
这场风波,远未结束。而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