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七性子最急,皱眉喝道:“李狗蛋!今日大胜,哥哥在此,你哭个甚么丧!扫大家的兴!滚出去!”
李狗蛋被吓了一跳,哭声稍止,正要离去,董超却是上前一把拉住了后者,疑惑的问道“狗蛋兄弟?缘何而哭?”
看着眼前的董超,李狗蛋似乎是看到了亲人一般,跪倒在地,朝着董超的方向连连磕头:“寨主哥哥!各位头领!小的...小的不是扫兴小的小的只是想家了,想我那苦命的爹娘啊!想我那可怜的妹妹!呜呜呜...”
董超一听,知道这里面有事,他放下酒碗,走到李狗蛋面前,亲手将他扶起,温声道:“狗蛋兄弟,莫要惊慌。
有何委屈,慢慢道来,如今你既然是咱梁山泊的人,那你的事情就是我董超和整个梁山泊的事情,今日哥哥与诸位头领,为你做主。”
感受到董超手掌传来的温度和话语中的真诚,李狗蛋只觉得自己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流:“哥哥!俺家就在梁山泊西边二十里的李家庄啊!
庄里那保正李扒皮,真不是个人!
欺男霸女,鱼肉乡里,勾结官府,横征暴敛!
俺家仅有的几亩薄田,硬是被他巧取豪夺了去!
俺爹去理论,被他家的恶奴活活打断了腿!
俺那年方十六的小妹,被他看上,要强纳为妾,小妹不从,投井自尽了!
俺娘哭瞎了眼后来,李扒皮还要抓俺去顶替他家儿子服徭役,俺爹拼死让俺逃了出来,说再不逃,俺家就绝后了.,呜...呜,俺逃到了这梁山,蒙哥哥不弃,给了俺活路,可俺...俺一想到爹娘还在那李扒皮的魔爪下受苦,俺自己却在这里吃肉喝酒,俺这心里就跟刀绞一样啊!
俺对不起爹娘啊!
更对不起死去的小妹,呜呜...”
李狗蛋声泪俱下,将他家的血泪史一一道出。
他周围的不少士卒,尤其是新投靠的,也多有类似遭遇,闻言感同身受,纷纷红了眼眶,宴席上的欢庆气氛顿时被一股悲愤之情取代。
徐白听得怒发冲冠,一拳砸在桌子上,因为力气用的太大,那桌上的碗碟乱跳:“直娘贼!还有这等丧尽天良的狗东西!
哥哥!让俺带兵去平了那李家庄,宰了那李扒皮,给李狗蛋兄弟报仇!”
阮小七也跳起来:“对!宰了他!替狗蛋兄弟报仇!也替乡亲们除害!”
孙安虽未说话,但握紧的双拳和冰冷的眼神已说明一切。
董超面色沉静,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众人。
他先扶起李狗蛋,环视众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狗蛋兄弟的遭遇,绝非个例!
这天下,还有多少个李家庄?
还有多少个李扒皮?
还有多少百姓,在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的欺压下,家破人亡,苟延残喘?”
说到这里他端起了一旁的碗,随后一口喝掉,猛地提高声音:“我等在此喝酒庆功,固然痛快!
但莫要忘了,我们竖起替天行道大旗的初心!
这“道”在何处?
就在这被欺压的百姓身上!
就在这沉冤待雪的血泪之中!”
他目光如电,看向西方李家庄的方向:“李扒皮,恶贯满盈,天理难容!我梁山替天行道,便从这李家庄开始!”
说完将碗“砰”的一声摔碎在了地上,也不等众人反应,直接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