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重启:骸骨之路

第10章 孤身潜入堡垒暗探

希望之城,这座人类最后的堡垒,高达百米的闸门由三层超合金锻造而成,表面布满了交错的划痕与弹孔——深一些的是尸族变异尸王的巨爪撕裂的痕迹,带着暗红色的腐蚀印记;细密的则是虫巢生物的口器啃噬留下的,泛着淡淡的幽绿。如今这世道,像样的人类据点只剩希望之城一座,外围那些零散的幸存者营地,不过是靠着城墙余光苟活的萤火,稍微远离些,就是尸族横行的辐射荒野,或是虫巢悄悄蔓延的地下迷宫。而新人类,就像荒原上的风,没人知道他们的聚落藏在废弃城区的哪个角落,或是辐射带的哪片峡谷里。

陈默裹紧了身上那件早已被辐射尘染成深灰色的斗篷,斗篷边缘磨损得露出发黄的防护服布料。他微微佝偻着脊背,混在拥挤的难民队伍里缓慢挪动,朝着城门内侧的检测通道靠近。难民们大多面黄肌瘦,眼窝深陷,眼神里翻涌着恐惧、疲惫与一丝侥幸——他们都是从各地逃来的幸存者,有的亲眼见过整座城市被尸潮吞没,那些没有自主意识的普通尸群像潮水般涌来,所到之处只剩白骨;有的则遭遇过虫巢的伏击,那些半虫半机械的改造生物神出鬼没,抓了人就往地下坑道拖,再也没见出来过;还有人提起新人类就脸色发白,说他们有的能凭空生火,有的跑得比尸群还快,既会救难民,也会抢物资,没人能摸清他们的脾气。

人群里,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低声啜泣,怀里的孩子死死攥着一块硬邦邦的压缩饼干,那是他们全家仅剩的口粮。旁边两个男人相互搀扶着,裤腿都沾着辐射区的黑泥,正低声议论:“听说西边的废弃都市全是尸王的地盘,那些变异尸王比城墙还高,普通子弹根本打不穿它们的皮”“不止呢,虫巢的地下网络都快挖到希望之城底下了,上次城外营地被端,就是虫巢的人里应外合”“还有新人类,我听说有个聚落就藏在北边的辐射峡谷里,他们不怕辐射,还能跟尸群周旋”。

陈默刻意放缓了呼吸,让胸腔的起伏变得微弱而沉重,同时调动体内的能量,让瞳孔蒙上一层淡淡的灰翳,遮挡住眼底深处偶尔闪过的金色光泽。他的步履踉跄,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完美模仿着长期处于饥饿与辐射环境下的难民状态——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具看似虚弱的人类躯体里,正封存着尸族的终极力量。

尸皇的本体意识被他压缩在胸口处的母巢晶核内,那枚晶核仅有拇指大小,通体呈暗金色,表面布满了如同血管般的诡异纹路。这枚晶核不只是尸皇意识的载体,更是尸族的能量中枢——如今的尸族早已不是零散的变异体,它们以辐射荒野为核心领地,占据了全球七成以上的废弃城市,普通尸群如同野草般在辐射区滋生,而变异尸王则各自割据一方,有的掌控着废弃的工业城,有的盘踞在辐射浓度极高的死亡沙漠,彼此间既会争夺领地,又会在尸潮爆发时听从晶核的隐约召唤。只是尸皇意识被封印的这些年,不少尸王渐渐脱离了掌控,变得愈发狂暴嗜血。

每一次心跳传来,都会震得晶核表面泛起细密的涟漪,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被牢牢禁锢在晶核内部,稍有不慎便可能冲破束缚,暴露他的真实身份。陈默能清晰地感知到晶核内传来的躁动,那是尸皇本能的嗜血与破坏欲,也是对远方尸族领地的呼应。同时,他还能隐约察觉到另一股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那是虫巢的气息,如同蛛网般遍布全球,它们不喜欢开阔的辐射区,反而偏爱潜伏在人类城市的地下,或是废弃的地铁隧道、防空洞里,构建起庞大的地下虫巢,通过改造人类、渗透据点的方式,一点点蚕食着人类的生存空间。而希望之城的地底,就藏着虫巢最重要的孵化池之一。

“都排好队!不许拥挤!逐个接受检测!”守卫的厉声呵斥从前方传来,打断了陈默的思绪。检测通道两侧站满了身着黑色机甲的守卫,他们是希望之城的核心防御力量。如今的人类,除了希望之城这座主堡垒,就只剩几处依附城墙的小型幸存者营地,守着仅存的净化水源和耕地。城内等级森严,内城住着城主府的权贵、守军将领和科研人员,外城是普通市民和士兵家属,而城门口的警戒区,则是难民们的临时落脚点。守军分为常规军和机甲营,常规军负责日常巡逻和检测,机甲营则是对抗尸潮和虫巢突袭的主力。他们手中的灵能步枪枪口朝下,但手指始终扣在扳机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经过的难民——他们要防的不只是尸族伪装者,还有虫巢派来的间谍,甚至是试图混入城内的新人类。

通道中央矗立着三台大型检测仪器,扫描光束如同冰冷的眼睛,依次掠过难民的身体。“这些仪器不光查辐射和变异,还能测新人类的基因波动”,旁边一个老难民低声跟身边人说,“上次有个新人类想混进来,被仪器当场检测出来,直接被守卫带走了,再也没消息”。陈默知道,新人类是末世里的特殊存在,他们有的是在辐射中侥幸存活、自然变异的人类,有的则是人类科研机构失败的实验产物。他们没有固定的领地,要么像幽灵一样在废弃城区游荡,要么在辐射区建立临时聚落,靠着变异的体能和特殊能力生存。他们既被人类守军视为威胁,又会遭到尸族的捕食和虫巢的抓捕,只能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艰难求生。而希望之城的科研机构,一直没放弃对新人类的抓捕,他们想通过研究新人类的变异基因,制造出可控的超级战士,甚至试图控制尸族和虫巢的力量。

很快,轮到了陈默。他低着头,缓步走进检测区域,冰冷的扫描光束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仪器屏幕上飞速跳动着各项数据:心率、血压、细胞活性、辐射残留量……陈默的心脏微微收紧,他能感觉到仪器对母巢晶核产生了微弱的反应,屏幕上的辐射指数数值正在疯狂飙升——尸族的能量本质与人类截然不同,即便被他刻意压制,也难以完全掩盖。

“嘀——嘀——嘀——”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划破空气,打破了检测通道的沉闷。两侧守卫的身体瞬间绷紧,灵能步枪的枪口齐齐调转,精准地对准了陈默的胸膛,冰冷的杀意扑面而来。“辐射指数超标!疑似感染变异!”一名守卫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与敌意,“说!你是被尸族咬了,还是跟虫巢有接触?有没有见过新人类?”

周围的难民们瞬间陷入恐慌,纷纷向后退去,试图远离陈默这个“危险分子”。“离他远点!万一他是尸族感染者,会传染的!”“说不定是虫巢的人,故意带病毒进来!”“也有可能是新人类,听说他们有的能伪装成普通人……”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在这末世里,尸族的吞噬、虫巢的腐蚀、新人类的未知,都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陈默心中早有预案,在警报响起的瞬间,他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响,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一口掺着金色血丝的污物从他嘴角咳出,落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腐蚀出一个小小的坑洞——这是他提前用自身能量模拟出的辐射感染症状,既像尸族感染的初期表现,又能混淆虫巢和新人类的能量特征,足以以假乱真。

“咳……咳咳……”陈默捂着胸口,身体摇摇欲坠,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与无助,“官……官爷,我……我从南边的废弃都市逃来的……那里早就被尸群占了,到处都是变异尸王……我躲在地下管道里活了半个月,还被虫巢的爬虫追过……路上遇到过新人类的聚落,他们不肯收留我,还抢了我的干粮……求你们……放过我……”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每一个字都透着在各方势力夹缝中求生的绝望,任谁听了都难免动容。

守卫们没有放松警惕,其中一人对着通讯器说了几句,很快,一名穿着白色防护服、戴着面罩的医疗兵快步走了过来。“让开,我来检查。”医疗兵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一丝机械的冰冷。他是内城科研机构的外围人员,不光负责甄别变异体,还在暗中收集尸族、虫巢和新人类的样本——科研机构的实验室里,关押着不少被捕的新人类和尸族感染者,他们正在进行一项疯狂的实验,试图将三者的基因融合,制造出终极武器。

他示意陈默站直身体,然后伸出手,缓缓掀开了陈默的斗篷衣领,露出了脖颈处的皮肤。就在医疗兵的目光落在他颈动脉位置的瞬间,陈默隐藏在衣领内侧的微型符阵悄然启动。那枚符阵由特殊的精神力丝线编织而成,肉眼无法察觉,启动的瞬间便释放出微弱的能量波动,精准地篡改了检测仪器的感知数据。仪器屏幕上原本飙升的辐射指数迅速回落,最终稳定在一个虽然偏高但仍在“可接受”的范围内,警报声也随之停止。

医疗兵皱了皱眉,仔细检查了陈默脖颈处的皮肤,没有发现任何变异的痕迹,又看了看检测仪器上的数据,对着守卫摇了摇头:“辐射残留偏高,但未出现变异症状,也没有虫巢孢子和新人类的基因特征,应该是长期处于辐射区导致的。”他心里却有些嘀咕,这种辐射浓度下还能存活,未免太过蹊跷,只是仪器数据无误,他也不敢轻易下结论——科研机构虽然想要实验体,但没有确凿证据,也不敢随意扣押难民,以免引起民愤。

就在这时,人群的骚动引来了一名高阶监察官。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制服的女人,身材高挑,面容冷峻,嘴角带着一丝常年不变的刻薄。她的胸前佩戴着一枚特制的虫族探测器,同时还携带着检测新人类能量波动的仪器——高阶监察官直接听命于城主府,权力极大,不仅要排查虫巢和尸族间谍,还要盯紧新人类的动向,以及科研机构的实验进度。她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缓缓扫过陈默的身体,最终停留在他苍白而虚弱的脸上。

“怎么回事?”女人的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报告监察官,这名难民辐射指数偏高,但未检测出变异、虫巢感染和新人类特征,应该是长期处于辐射区导致的。”守卫连忙恭敬地回答。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胸前的探测器,探测器的屏幕闪烁了片刻,红光忽明忽暗——她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异常能量,但分不清是尸族的残留还是其他。陈默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感觉到探测器释放出的能量波动正在试图穿透他的防御,触及胸口的母巢晶核。他立刻集中精神,将体内的能量运转到极致,牢牢包裹住晶核,同时屏蔽掉自身的尸族气息,只留下被辐射侵蚀的人类表象。

几秒钟后,探测器的红光逐渐暗淡下去,最终恢复了平静。女人眉头微蹙,似乎有些疑惑,但最终还是挥了挥袖,语气不耐烦地说道:“又是从尸潮里逃出来的可怜虫,登记一下信息,放进去吧。别在这里耽误时间,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检测。”她心里清楚,希望之城离不开这些难民——他们是外城的廉价劳动力,也是对抗尸潮和虫巢时的炮灰,只要没有明确的威胁,没必要赶尽杀绝。

“是!”守卫们齐声应道,收起了对准陈默的灵能步枪。

陈默暗自松了口气,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低着头,恭敬地说了一声“谢谢官爷”,然后接过守卫递来的临时身份牌,快步走出检测通道,融入了内城的人流中。

刚进入内城,一股与城外截然不同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这里的街道虽然算不上繁华,但远比城外整洁有序,道路两旁矗立着高楼大厦,霓虹灯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大多穿着干净的衣物,脸上虽然也带着对末世的忧虑,但更多的是一种“活着”的踏实感。偶尔有悬浮车从空中掠过,留下一道淡淡的能量轨迹——这是希望之城仅存的科技骄傲,也是对抗尸族和虫巢的底气。

陈默缓缓直起脊背,脸上的虚弱与苍白迅速褪去,恢复了原本的人类肤色。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不再有丝毫的迷茫,顺着母巢晶核传来的指引,朝着城市深处走去。晶核不仅能感应到尸族的动向,还能察觉到虫巢的能量波动——虫巢在希望之城的渗透远比他想象的要深,除了地底的孵化池,城内不少不起眼的店铺、酒馆,甚至守军内部,都有虫巢的眼线。而新人类的能量波动则如同散落在城市各处的星点,微弱却顽强,他们隐藏在平民区、暗巷里,观察着城内的动向,寻找着生存的机会。

他避开了人流密集的主干道,拐进了一条幽深的暗巷。暗巷里光线昏暗,墙壁上布满了涂鸦和污渍,散发着一股霉味和垃圾的恶臭。偶尔有几只流浪狗从巷子里窜过,眼神警惕地盯着陈默,发出低沉的呜咽声。陈默没有理会这些,只是沿着暗巷不断深入,穿过一条条交错的小巷,最终来到了一间挂着乌鸦招牌的酒馆前。

酒馆的外观破旧不堪,墙壁上的油漆大面积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砖石。门口的乌鸦招牌是用黑铁锻造而成的,乌鸦的眼睛镶嵌着红色的玻璃,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这正是虫巢在希望之城的核心联络点之一——虫巢的联络点大多伪装成这种不起眼的场所,遍布全球各个残存的人类据点和废弃城市,形成了一张庞大的情报网络。酒馆里传来嘈杂的人声和酒杯碰撞的声音,混合着酒精的气味,飘散在巷子里。

陈默推开门,走进酒馆。酒馆内部的光线同样昏暗,墙壁上挂着几盏煤油灯,跳动的火焰将人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酒馆里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穿着机甲的士兵,有穿着便装的平民,还有一些看起来身份不明的神秘人物。他们大多低声交谈着,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的人心里都清楚,在这末世里,任何人都可能是敌人,可能是尸族的伪装者,可不是虫巢的间谍,也可能是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新人类。

陈默没有停留,径直朝着酒馆后方的地窖入口走去。地窖入口隐藏在吧台后面,用一块破旧的木板遮挡着,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他走到吧台前,对着正在擦拭酒杯的酒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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