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另一伙人抓的,被我们中途截下了。”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枚少先队徽章放在桌上,“现在他在公安局的临时保护点,王建国科长在负责。”
林向阳盯着那枚刻着“周建刚”的徽章,认出这是周胖子一直别在书包上的。“你们想要什么?”
“‘θ-k’碎片,以及你的配合。”
房间陷入短暂沉默。林向阳的指尖在袖口触碰到那根磨尖的辐条——他唯一的武器。
“顾师傅告诉过你‘备件之困’。”男人继续说,“但他可能没说完——有些流失不是意外,而是设计。关键设备总是缺关键零件,重点工程总卡在关键环节,一次两次是意外,十次八次呢?”
“有人在故意破坏?”
“破坏,或拖延。”男人声音低沉,“为了利益,权力,或者其他目的。”
林向阳感到脊背发凉。他只是一个想养活弟妹的学生,怎么会卷入这种事?
“你要我怎么做?”
“两件事。”男人竖起手指,“第一,收好碎片,别交给任何人,包括我们。第二,下个月的市青少年科技创新交流活动,你必须参加,并且拿出更亮眼的东西。”
“为什么?”
“因为只有当你足够重要,想动你的人才需要掂量。”男人直视着他,“一块碎片在普通学生手里,随时可以夺走。但在备受关注的技术新星手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林向阳忽然明白了:“你们在用我当盾牌。”
“是保护。”男人纠正,“我们会保护你,但前提是你值得保护。展现出不可替代的价值,就是你最好的护身符。”
煤油灯的火苗又跳了一下。
“现在至少有四方势力在关注你。”男人继续说,“我们,苏秀兰代表的系统,抓周胖子的那伙人,还有福顺旅社那三人背后的势力。这四方里,至少有两方目的不纯。”
“钱叔呢?”林向阳问,“他今早被带走了。”
男人的表情严肃起来:“离钱叔远点。他可能想保护你,也可能在利用你。他背后的水太深,你趟不起。”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复杂的角色。”男人站起身,“他的‘被抓’,意味着某些行动已经开始。接下来几天,压力会更大。”
他走到门边,回头道:“他们会送你回去。今天的事,对任何人都不要说,包括你弟妹。”
“等等。”林向阳叫住他,“我该怎么联系你们?”
男人掏出一张纸片,写下一串数字:“打这个号码,说是‘老顾的朋友’。但除非万不得已,不要用。”
林向阳接过纸片,塞进鞋底夹层。
“你们到底是谁?”他最后问。
男人站在门口,背光的身影显得高大:“向阳组。”
门关上了。
林向阳被重新蒙上眼睛带离。二十分钟后,眼罩摘下时,他发现自己站在城东一条陌生胡同里。那三人已不见踪影。
夕阳将屋脊染成金色。林向阳辨认方向,朝大杂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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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天已全黑。晓梅和卫国立刻迎上来,眼睛红肿。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我没事。”林向阳安抚着,看向炕上熟睡的晓雨,“她怎么样?”
“哭累了才睡着。”卫国压低声音,“下午苏老师来了,等了一个多小时,脸色很难看。她说周一务必让你去学校,有重要事。”
林向阳心中一凛。苏秀兰知道他不在家。
“还有,”卫国犹豫道,“下午钱叔家的门开过一次。”
“什么?”
“就一条缝,很快关了。”卫国肯定地说,“钱叔不是早上被抓走了吗?”
林向阳走到窗边,透过窗纸破洞看向钱叔家。门窗紧闭,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