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人,正是日夜兼程、堪堪赶到的陈苟!他目眦欲裂,看着庄园外火光下激烈的战况,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大门,胸中的怒火和杀意如同火山般喷发!
“一个不留!杀!!!”陈苟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嘶哑狰狞,他甚至没有使用弩箭,直接拔出了赵德柱为他准备的马刀,一马当先,冲入了敌阵!
赵德柱如同护主的猛虎,紧紧跟随在他身侧,手中长枪如同毒龙出洞,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他带来的十余名护卫,也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此刻怀着救主的急切和愤怒,如同虎入羊群,悍勇无比!
这支生力军的突然加入,尤其是来自背后的猛烈冲击,彻底打乱了袭击者的阵脚!他们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内部久攻不下,外围有冷箭,现在背后又杀来一群煞神!
“是陈苟!他回来了!”
“援军!东家带援军回来了!”
墙头上的护卫看到这一幕,顿时士气大振,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反击得更加猛烈!
前后夹击,内外交困!
袭击者的队伍瞬间陷入了混乱和恐慌!
那黑袍头领见大势已去,又惊又怒,他死死地看了一眼在敌阵中左冲右突、状若疯虎的陈苟,知道今日任务已经失败。
“撤!快撤!”他当机立断,发出撤退的命令,自己则在一群亲卫的保护下,率先向黑暗中退去。
首领一逃,本就士气崩溃的袭击者更是兵败如山倒,纷纷丢盔弃甲,四散逃窜。
“追!别让那领头的跑了!”陈苟杀红了眼,指着那黑袍头领消失的方向怒吼。
赵德柱立刻带着几名骑兵追了下去。而陈苟则勒住战马,顾不得浑身溅满的鲜血,翻身下马,冲向庄园大门。
“开门!是我!”他声音颤抖地喊道。
大门缓缓打开,露出后面一张张激动、疲惫却又带着劫后余生庆幸的脸。沈青禾站在人群最前面,看着浑身浴血、如同战神般归来的陈苟,一直强撑着的坚强瞬间瓦解,眼圈一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你没事吧?”她快步上前,声音哽咽。
“我没事。”陈苟看到她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放下大半,用力摇了摇头,“你们怎么样?伤亡如何?”
“伤了十几个,死了三个弟兄……”石头上前,声音低沉地汇报,身上也带着伤。
陈苟眼神一暗,深吸一口气:“厚葬抚恤!受伤的全力救治!”他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今夜,多谢诸位弟兄以命相护!陈苟,铭记在心!”
安抚完众人,陈苟立刻查看工坊和密室的情况,确认核心技术和人员无恙,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这时,赵德柱也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少爷,那领头的很狡猾,对地形也很熟,被他钻山林跑了。不过,我们抓到了几个受伤没来得及跑的活口。”
“带上来!”陈苟眼神一冷。
很快,几个被捆得结结实实、面带恐惧的俘虏被拖了上来。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劲装,但里面却衬着质地不错的棉甲,兵器也是制式,绝非普通匪类。
“说!谁派你们来的?!”陈苟厉声喝问。
几个俘虏面面相觑,却都咬紧牙关,不肯开口。
“哼!”陈苟冷笑一声,对薛百草(他已随陈苟返回)示意了一下。
薛百草会意,上前取出几根细长的银针,在火把下闪着幽光。“东家,小老儿有几手逼供的小手段,保管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着那诡异的银针和薛百草不怀好意的笑容,几个俘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就在薛百草准备动手之际,庄园外再次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负责在外围警戒的靖王暗卫飞驰而来,脸色凝重地递上一支绑着黑色羽毛的箭——靖王系统内最高级别的警报信物!
“陈公子!京城八百里加急!陛下……陛下病重!昏迷不醒!京城戒严,诸皇子皆被勒令府中静思!局势……已彻底失控!”
轰!
这个消息,如同九天惊雷,在陈苟耳边炸响!
皇帝病重昏迷!京城戒严!
这意味着,最后的缓冲地带消失了!夺嫡之争,将从暗处的阴谋诡计,瞬间升级为可能兵戎相见的赤裸裸的权力厮杀!
而他和靖王,此刻远在青州,如同被困在风暴眼中的孤舟!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名暗卫也带来了关于潘老四那边的消息,然而,这个消息却让陈苟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公子,我们安插在潘府的人传讯……薛郎中的孙子,昨夜……在隆昌行余孽的关押地,被……灭口了。”
薛百草正准备下针的手,猛地僵在了半空,他缓缓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名暗卫,干瘦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疯狂。
陈苟看着眼前绝望的毒医,听着京城传来的惊天噩耗,再想到那逃走的黑袍头领和虎视眈眈的二皇子一系,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如同无形的大山,轰然压在他的肩头。
皇帝的昏迷,撕下了最后的遮羞布。真正的乱世,似乎就要来了。而他手中的力量,在这即将席卷天下的滔天巨浪面前,又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