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黎捂住耳朵，脸色苍白：“它在痛……但它在说……不要紧。母亲创造它时，给了它很强的再生能力。”
“回声，加大干扰功率！”顾景辰命令。
“功率已最大化。但对方有两艘潜艇，轮流攻击的话，我们的能量只能维持十分钟。”
十分钟。苏挽秋迅速思考：“母亲刚才说要告诉我们最后一个秘密，是什么？”
影像重新稳定，苏黎继续说道：“这个秘密是关于‘夜鸮’的起源。他们不仅仅是一个非法组织，他们的领导者——陈景明，曾经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们年轻时一起提出了‘基因守护者’计划，想要用基因技术修复被破坏的生态系统。”
她的表情变得痛苦：“但后来，陈景明改变了。他看到的是权力，是控制，是利用这些技术创造‘新人类’。我们分道扬镳，他带走了大部分研究资料，我则销毁了我的那一部分，只留下最核心的理念在这里。”
“深渊守望者，就是他当年最想得到的成果。不是因为它多强大，而是因为它是第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基因创造生命。陈景明相信，如果能控制这样的生命，他就能控制一切被改造者，包括……”
苏黎的影像看向镜头，眼中有着深沉的担忧：“包括我将来可能创造的、拥有特殊基因的孩子。”
这番话解释了很多事情。为什么陈景明如此执着于寻找苏挽秋和晚黎，为什么“夜鸮”对基因改造体有那么强的控制欲。
“研究站能量剩余五分钟。”回声提醒。
外面，守望者已经开始反击。它巨大的尾部扫过，掀起海底泥沙，遮挡了潜艇的视线。同时，它身上的发光组织开始闪烁特定的模式——那是一种生物干扰信号，能扰乱电子设备。
一艘潜艇的动作明显迟缓下来，但另一艘调整了频率，继续攻击。
“回声，我们能帮守望者做什么？”苏挽秋问。
“研究站有一个紧急协议，从未被激活。”回声说，“苏黎博士预设，如果守望者陷入危机，且她的继承者在场，可以启动‘共生连接’——将人类的部分意识暂时与守望者连接，增强它的认知和应对能力。”
“我来。”晚黎立刻说。
“不行，太危险了。”苏挽秋反对。
“姐姐，这是我的能力，也是我的责任。”晚黎的声音异常坚定，“母亲创造守望者时，参考了我的基因原型。我和它本来就是‘姐妹’。我能做到的。”
顾景辰检查着协议内容：“回声，这个连接对晚黎有什么风险？”
“意识连接会对神经造成负担，但不会永久损伤。最大风险是连接过程中，晚黎会感受到守望者的痛苦和记忆，这可能导致情感冲击。”
“我能承受。”晚黎已经走到连接设备前，“姐姐，让我试试。我们答应过要帮守望者清除污染装置，现在就是开始。”
苏挽秋看着妹妹坚定的眼神，最终点头：“好，但要答应我，如果有任何不适，立即断开连接。”
连接装置启动，晚黎坐在特制的椅子上，头部贴上传感器。银色纹路开始强烈发光，与守望者的生物光同步脉动。她的眼睛逐渐失去焦点，仿佛看向了很远的地方。
监控屏幕上，守望者的行为模式立刻发生变化。它不再被动防御，而是开始有策略地反击——它引动海底暗流，将泥沙卷向潜艇的进水口；它用发光信号干扰声纳系统；它甚至开始发出特定频率的声音，吸引周围的深海生物聚集。
“晚黎在教它战术。”顾景辰惊讶地看着，“不，是在分享战术思维。她通过连接，将我们人类的策略思维传递给了守望者。”
“连接稳定。”回声报告，“晚黎的生命体征正常，但脑电波活动达到峰值。她在承受双重感知——自己的和守望者的。”
苏挽秋紧紧握着拳头，为妹妹祈祷。这一刻，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母亲留下的遗产多么沉重，也多么珍贵。母亲创造的不仅是生命，还有生命之间的联系，以及跨越物种的理解与守护。
“一艘潜艇受损，正在撤退！”顾景辰报告好消息，“另一艘还在坚持，但攻击频率明显下降了。”
守望者发出胜利的鸣叫——那声音透过海水传来，像古老而悠扬的鲸歌。它在深海中盘旋，仿佛在庆祝，也仿佛在安慰晚黎：我们做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