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阿大看着厉晚平静却坚毅的眼神,心中的恐惧似乎被冲淡了些,也跟着用力点头:“我……我一定带好路!那些岔道,那些朽木头,我都记着呢!坑……坑不了大伙儿!”
“我呢我呢?将军!”小六子急不可耐地举手,“我干啥?就探路?”
厉晚看向他,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小六子,你的眼睛最亮,腿脚最快。外围警戒就交给你。我们进去后,你要像钉子一样钉在入口附近,留意任何靠近水潭的动静。如果里面动静太大,或者有大队人马出来,立刻发信号——用你那个‘鬼嚎哨’。”她顿了一下,补充道,“还有,进去后,留意矿工。看看有没有胆子大的,或者被欺负得狠了的,悄悄递句话,告诉他们,他们的苦日子,快到头了。”
“得令!”小六子兴奋地一蹦,匕首“唰”地插回靴筒,“将军放心!有我小六子在,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打扰你们!递话儿的事儿包我身上!保证神不知鬼不觉!”他拍着胸脯,仿佛接下的是天底下最光荣的任务。
厉晚从火堆旁拿起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硬邦邦、掺着麸皮的粗粮饼子,还有一小袋肉干和几个水囊。“抓紧时间,垫垫肚子。进了山,就是姚家的地界,生火就是靶子。”
赵猛一把抓过最大的一块饼,毫不客气地掰开,塞进嘴里大嚼,含糊不清地说:“怕啥!咱这是去掏阎王爷的老窝,还怕他几个看门小鬼?吃饱了才有力气掀他桌子!”他吃得豪迈,饼渣簌簌往下掉。
小六子也笑嘻嘻地接过自己的那份,小口咬着,眼睛还滴溜溜地转,不知在盘算什么鬼主意。褚阿大捧着分到的饼和水,小心翼翼地吃着,眼神在跳跃的火光中,除了残留的紧张,似乎也多了一丝别的什么。
厉晚最后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这是她行走暗夜、深入虎穴的底气,每一件都浸透了战场磨砺出的实用主义,没半点花哨。
袖箭机括这玩意儿藏在她左小臂内侧的暗袋里,紧贴肌肤,外面罩着深色束袖,不抬胳膊根本瞧不出端倪。
机括主体是两块硬韧的老黄铜,被打磨得异常光滑,边缘圆润,免得勾挂衣物。铜面上布满了细密的、常年摩擦形成的哑光划痕,像某种神秘的符文。
箭槽藏在两块铜板中间,窄得只能容下一根比筷子略细的“精钢短箭”,箭头是三棱带倒刺的放血槽,在微弱光线下泛着“幽蓝”的冷光——常年淬毒保养的结果。箭尾没有寻常箭羽,只嵌着一点点“压缩的硬木片”,保证短距离内的准头和初速。
触发机关是手腕内侧一个极其微小的、“触感冰凉”的“凸起铜豆”。想发射时,只需手腕极其细微地向内一扣,用指根关节顶压铜豆——“咔嗒”一声轻得如同枯叶断裂,铜板瞬间弹开,钢箭便如毒蛇吐信般激射而出!力道足以在十步内洞穿皮甲。复位时,需要手指灵巧地拨动侧面一个隐蔽的“小卡榫”,伴随着簧片压缩时低沉的“铮”鸣,像是给这沉默的杀手重新上紧了发条。
还有几枚淬了麻药的吹针,这几枚小东西更是阴险得可爱,装在一个比拇指略粗的“小竹筒”里,竹筒用软木塞封口,外面裹着一层“吸油的熟牛皮”,防止药性挥发或误伤自己。竹筒用细绳系着,挂在厉晚贴身的颈链上,藏在衣领深处,体温烘着,带着点暖意。
吹针本身细如“牛毛”,长度不足两寸。针身是是用陨铁特殊锻造,通体呈现一种不反光的“哑黑色”。针尖细得肉眼几乎难辨,只在特定角度下能看到一点幽绿的凝滞感,那是淬上去的强力麻药“三步倒”干涸后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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