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星轨织梦,线承薪火
蚀线星的熔忆阵余温未散,归雁星的槐花线在风中织出半透明的帘幕。阿木站在阵眼边缘,看着小禾把刚织好的忆纹结放进流动的线脉河,结上的槐花随着水流轻轻旋转,像颗会发光的种子。线脉河的尽头,蛮荒星的织者们正举着线梭等候,他们的袖口都绣着同个标记——三股交织的线,那是初代织命师留下的徽记。
“阿木师傅,您看!”小禾突然指着河面,那里浮着片晶莹的线鳞,鳞片上竟映出三十年前的画面:年轻的守炉人蹲在织命炉前,用烧红的铁钎给线种打孔,火星溅在他手背上,烫出个月牙形的疤,和阿木掌心的疤几乎重合。
阿木的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疤,突然想起守炉人临终前的话:“每个织者的疤都是枚线扣,能扣住散在星海里的线。”那时他不懂,总觉得疤是笨拙的证明,直到此刻看见线鳞里的画面,才惊觉守炉人当年烫伤的位置,正对着织命炉的通风口——他是故意让火星落在那里,为了给后来者留下“线种需经火淬”的标记。
“师傅,老织婆说您当年在迷雾星域丢过半卷‘牵星线’?”小禾抱着线轴,眼里满是好奇,“她说那线现在长在蛮荒星的石缝里,开出了会发光的线花。”
阿木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个磨损的线轴,轴上缠着段褪色的蓝线:“不是丢的,是故意留下的。迷雾星域的乱线太凶,得留段活线引它们归巢。”线轴转动时,蓝线在空中画出道弧线,与线脉河里的某条支流精准对接,河面瞬间亮起串光泡,泡里浮现出蛮荒星的石缝——半卷蓝线果然在那里生根,抽出银蓝色的线芽,每片芽叶都缠着细小的结。
“是‘引星结’!”小禾突然跳起来,“老织谱里说,这结能把乱线编成网!”
正说着,归雁星的织者们抬着副线架走来,架上缠着刚纺好的“承绪线”——用历代织者的旧线绞合而成,线身上布满细小的闪光点,每个光点都是段记忆:有林婆婆织结时哼的小调,有守炉人补炉时敲出的节奏,还有阿木当年在蚀线星被烫到时,脱口而出的那句粗话。
“这线得由您来收头。”归雁星的大织者将线梭递给阿木,“老规矩,最老的线要缠在最新的线轴上。”阿木接过线梭,发现线轴竟是用蚀线星的熔浆晶做的,握在手里暖融融的,轴芯刻着行小字:“薪火不熄,线脉不绝。”
小禾凑过来,指着轴芯的字:“师傅,这字跟您线谱上的很像!”阿木低头看去,果然,守炉人写的“家”字笔锋里,藏着同样的韧劲儿。他将承绪线缠在线轴上,线身的光点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线蝶,有的翅膀上印着林婆婆的槐花结,有的尾翼沾着守炉人炉边的炭灰,还有的翅膀透明,能看见小禾刚织的歪结——那是新线在向旧线打招呼。
“快看蚀线星的方向!”归雁星的大织者突然指向天空,蚀线星的熔浆湖上空,线蝶们正聚成条光带,光带尽头,迷雾星域的乱线像被磁石吸引,正顺着光带缓缓流动,那些曾撕碎阿木线脉的狂暴线流,此刻温顺得像群归巢的鸟。
小禾突然“呀”了一声,指着自己的手腕:“师傅您看!”他的手背上,刚才被线蝶蹭过的地方,长出个淡金色的线痕,形状正是阿木掌心的月牙疤。阿木伸手碰了碰那线痕,线痕竟顺着他的指尖爬上他的手背,与他的旧疤重叠在一起,暖得发烫。
“这是‘承痕’。”归雁星的大织者笑着说,“老织者的线痕会找到值得托付的新织者,就像守炉人当年把线谱传给您。”她指着线脉河里的线鳞,“您看,守炉人的线痕,不正爬在蛮荒星小织者的手背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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