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万线归宗,花开见道
本源线花的花苞颤动得越来越剧烈,外层的花瓣像被无形的手轻轻剥开,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光晕。各族织者都停下手中的活计,仰头望着命枢台中央那朵凝聚了万域织痕的奇花,连哭闹的孩童都屏息凝神,眼中映着流转的光。
林默站在花下,指尖缠着一缕刚从空寂渊带回的寂线。这线不再是灰黑色,而是泛着温润的玉色,与他手腕上的转生线、暗影线、光雾线缠在一起,像条微型的星河。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机械界的齿轮纹在线中转动,蛮荒界的兽爪痕在结间跳跃,无织界的光雾顺着线纹流淌,甚至连空寂渊的时间纹路,都化作细碎的星点,嵌在每一根线的骨血里。
“要开了。”老织者颤巍巍地抚着胡须,他袖中露出半截磨得发亮的竹制线轴,那是五十年前他初学织艺时用的物件,此刻正随着花苞的颤动轻轻发烫。
话音刚落,花苞顶端的裂缝突然绽开,一道璀璨的光柱直冲云霄,将整片星空染成鎏金色。无数细碎的光屑从花中飘落,落在各族织者的发间、肩头,落在他们手中的线轴上。那些光屑触到线便融了进去,机械界的金属线泛起柔光,蛮荒界的兽筋线添了层莹润,连最普通的棉线都变得仿佛能流淌。
“是‘道痕’!”星芽举着织痕镜惊呼,镜中清晰地映出光屑里藏着的纹路——那是万族织法的精髓,是无数次试错与融合凝结的智慧。机械师捧着自己的齿轮线,看着上面自动浮现的啮合纹路,突然明白了为何自己的机械臂总在高速运转时卡顿;蛮荒的猎手摸着兽筋线上新出现的缓冲结,终于知道上次捕猎时线绳为何会在关键时刻断裂。
林默手中的线突然自动缠绕起来,寂线、转生线、光雾线相互交织,竟在他掌心织出个从未见过的结——结身像朵旋转的花,每片花瓣上都刻着不同界域的符号,花心处嵌着颗会呼吸的光点,细看之下,竟与他初学时织坏的第一个平结隐隐相似。
“这是……‘万痕母结’。”老织者的声音带着哭腔,“传说中能衍生万结的根本,没想到真的存在……”
光柱中,无数过往的画面如潮水般涌现:林默在藏经阁笨拙地学打结,线绳缠成乱麻时的沮丧;第一次用转生线救下受伤的幼兽,线在指尖断裂时的慌张;在暗影界为了护住星芽,用身体挡住蚀骨的戾气,背后的线痕渗出血珠的灼热;还有在空寂渊,握着即将崩断的寂线,感受时间裂隙划过皮肤的刺痛……所有狼狈与坚持,都化作母结上的纹路,在光中流转成诗。
“原来每道错痕,都是母结的养分。”林默轻声说,指尖抚过结上最粗糙的那道纹路——那是他初学转灵结时,被线绳勒出的血痕,此刻正泛着温暖的光。
各族织者突然明白,为何是这个曾被嘲笑“连平结都织不明白”的少年,能托起万痕母结。不是因为天赋,而是因为他把每一次笨拙的尝试、每一次失败的伤口,都当成了织痕的一部分,从未想过丢弃。
机械界的齿轮开始齐鸣,蛮荒界的兽鼓咚咚作响,无织界的心影们唱起古老的歌谣,空寂渊的灰袍人展开绘满时间纹路的卷轴,将三百年的等待写进织痕里。星芽举着织痕镜,镜中映出幅震撼的画面:万族的线如同百川归海,顺着光柱汇入母结,而母结散出的光屑又顺着线流回各族的织机,在上面开出小小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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