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毯滑落到了腰际,家居服的领口因他侧卧的姿势微微敞开着,露出一段修长脆弱的脖颈和清晰的锁骨。
午后的光线比之前明亮了些,恰好落在他那片裸露的肌肤上。
原本冷白的皮肤上,此刻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红痕,从颈侧一路蜿蜒向下,隐入衣领深处。
那些印记在光线下无所遁形,就好像散落在洁白雪地上的绯色花瓣,带着一种摄人心魂的瑰丽。
低垂的长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微微张开的唇还带着被饱受蹂躏后的微肿嫣红,平日里嚣张的眉眼此时全然放松,因疲惫而安静沉睡的容颜,显得格外柔和。
这张极具攻击性的昳丽容貌与此刻全然不设防的柔软结合在一起,让他就像是一件被精心标记、却又一触即碎的珍贵瓷器。
霍景彦呼吸一窒,脚步顿在原地,几乎不敢上前,生怕惊扰了这如梦似幻的画面。
他的心脏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攥紧,混杂着滔天的满足、深沉的爱怜,以及一丝......因自己亲手造成这番景象而升起的罪恶感。
他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杰作’。
那些压抑太久的占有欲和偏执,在得到明确纵容的信号后,如同出闸的猛兽,几乎将人吞噬。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情绪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他放轻脚步,缓缓走过去,蹲在沙发前。
指尖悬在空中,迟疑了片刻,才极轻、极轻的拂开褚席之额前散落的碎发。
褚席之似是无意识般蹭了蹭他的指尖,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呼吸依旧均匀绵长。
霍景彦的目光流连在那片刺目的红痕上,低下头,将一个比柳絮还要轻柔的吻,印在了他的额间。
“对不起......”他无声的低语,声音沙哑,“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的纵容,谢谢你的接纳,谢谢你......愿意属于我。
他在沙发前守了一会儿,确定褚席之睡得深沉,才缓缓起身,将滑落的薄毯重新拉高,确保他不会着凉。
他没有离开,而是在沙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拿起之前看到一半的商业书籍,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飘向沙发上安睡的人。
阳光缓慢移动,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粘稠而静谧。
霍景彦就那样静静的守着,守着他独一无二的宝藏。
不知过了多久,当日头开始西斜,褚席之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初醒的眸子里还带着迷蒙的水汽,他下意识动了动身体,随即因周身传来的酸软感轻轻“嘶”了一声。
“醒了?”霍景彦立刻放下书,走到他身边,声音温柔得能溢出水来。
褚席之眨了眨眼,视线聚焦,对上霍景彦深邃的眼眸。
他刚想说话,却敏锐的捕捉到霍景彦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未来得及完全收敛的心疼与复杂。
他顺着霍景彦之前的视线低头,瞥见自己领口下的风光,瞬间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