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色的命纹光芒与令牌的猩红光芒骤然交融!
嗡——!
一股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暴戾、混合着血契威严与“烬”令某种古老权限的恐怖威压,以谢凛为中心,轰然爆发!
那些激射而来的幽蓝弩箭,在进入平台周围三丈范围内时,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却灼热无比的墙壁,速度骤减,箭身上的符文迅速黯淡、崩解,最后无力地坠落在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而谢凛,在爆发出这股力量的同时,身体也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鲜血更多。显然,同时操控血契能量、维持阵法、沟通“烬”令、爆发威压,对他而言是极大的负担。
但他稳稳地站着,没有倒下。
他低下头,看了看腿上的萧澈。似乎是被刚才的威压爆发惊扰,萧澈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眉头微微蹙起。
谢凛(用染血的手指,极轻地拂过他的眉心,声音低柔):“…没事。睡你的。”
然后,他再次抬起头,看向那些因为弩箭无效而面露骇然的敌人,看向那些在尸傀攻击下苦苦支撑、眼神惊恐的旧部,看向这宏伟而古老的机关城穹顶。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那悬浮的、缓缓搏动的“青铜心脏”上。
一个更加疯狂、更加决绝的念头,在他心中清晰起来。
既然常规手段无法快速取胜。
既然时间拖得越久,萧澈越危险。
既然这些人如此冥顽不灵……
谢凛(忽然笑了。那笑容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种近乎释然的、癫狂的暖意):“你们不是要江山吗?”
他提高了声音,确保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谢凛:“好啊!朕给你们!”
谢凛(抬手,指向那颗“青铜心脏”):“看见了吗?机关城核心!掌控它,就等于掌控了皇都地下脉络,掌控了先帝留下的部分遗产,甚至…可能找到掌控‘苍穹’和其他战争机关的后门钥匙!”
谢凛(目光扫过那些眼神骤然变得贪婪的安国公党羽和部分暗卫):“谁有本事,谁就去拿!”
谢凛(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森寒刺骨,目光如刀,割过每一个人的脸):“但是——”
谢凛:“在你们碰到它之前…”
谢凛(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先踏过朕的尸体。”
谢凛:“还有——”
他顿了顿,低头看了一眼萧澈,再抬头时,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毁灭一切的疯狂爱意与偏执。
谢凛:“他的。”
谢凛(缓缓环视四周,声音在巨大的空间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宣告):“这江山,朕不要了。”
谢凛:“谁爱要,谁拿去。”
谢凛(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受伤野兽最后的咆哮):“但他的命——”
谢凛:“谁、也、别、想、再、动!”
谢凛:“听懂了吗?”
谢凛:“朕,说,最,后,一,次——”
谢凛:“滚!”
最后一个“滚”字,如同惊雷炸响,裹挟着他全部的血契威压、“烬”令权限以及内心焚烧一切的暴怒,轰然席卷整个穹顶空间!
离得最近的几名暗卫,直接被震得耳鼻出血,踉跄后退。
那些本就意志不坚的旧部,更是心神俱颤,手中兵器几乎握持不住。
连巨大的齿轮阵列,都似乎被这充满个人意志的怒吼影响,转动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平台之外,一片死寂。
只有尸傀的嘶鸣和伤者的呻吟隐约可闻。
所有人都被谢凛这彻底抛弃帝王身份、抛弃江山责任、只为一人与全世界为敌的疯狂宣言,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战术。
不是威胁。
这是一个男人,在绝境中,为自己所爱之人,划下的最后底线。
要么退。
要么,同归于尽。
谢凛说完,不再看任何人。他重新半跪下来,专注地看向萧澈,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已与他无关。他用手背擦去嘴角不断溢出的血,将更多的、温和的能量通过掌心渡入萧澈体内。
赤金色的平台光芒,在短暂的明灭后,重新稳定下来,甚至比之前更加凝聚。
箭矢,又往外推出了一点点。
意识回廊中,那缕微弱的意识碎片,似乎感应到了外界那石破天惊的宣言,轻轻“蹭”了蹭谢凛的意识。
(萧澈碎片):“…傻子…”
(谢凛意识):“…嗯。你的。”
平台之外,阴影之中。
安国公的心腹将领脸色铁青,与黑衣暗卫首领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些被胁迫的旧部,有人眼神挣扎后,悄悄向后挪动了脚步。
更多的人,则是被谢凛那不顾一切的疯狂所震慑,不敢再轻举妄动。
僵持。
在弥漫的血腥、硝烟和古老机油味中,令人窒息的僵持。
而谁都知道,这僵持不会持续太久。
下一次爆发的,将是更加惨烈、更加无法挽回的……最终对决。
谢凛感受着怀中人微弱却持续的心跳,感受着意识中那缕依赖的温暖,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在等。
等一个时机。
或者,等一个……最终的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