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个字，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冷意。
席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亮了整夜的灯。
席焰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烟，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播放列表里，《碎光》的进度条已经走到了三分零七秒，正是那句“碎光也能拼出月亮”。
他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在《全能歌声》的直播画面里。当夏哲的目光落在露希允身上时，他握着钢笔的手差点捏断笔帽——那眼神太直白，像在宣示所有权，而他精心守护的珍宝，似乎要被别人窥见光芒。
“老板，这是夏哲的资料。”季逸飞把文件夹放在桌上，声音小得像蚊子哼，“他跟露小姐就见过一面，应该……没什么。”
席焰没看资料，只是点了点鼠标，把歌曲切到了下一首。重金属摇滚的嘶吼瞬间填满办公室，他却皱着眉按下了暂停键。
太吵了。
他鬼使神差地点回《碎光》，这次没切歌。夏哲的声音像羽毛，轻轻扫过心脏最敏感的地方，带着点痒，又有点疼。他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露希允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手里捏着块融化的糖，说“席焰，我是不是很没用”，那时他没敢告诉她，她掉眼泪时，睫毛上沾着的泪光，比任何星星都亮。
原来他没说出口的话，被别人写成了歌。
“把这首歌加入黑名单。”席焰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所有设备，只要检测到这首歌，自动切歌。”
季逸飞愣了一下：“老板，这……会不会太明显了？”
“照做。”席焰的语气不容置疑。
季逸飞不敢多问，赶紧联系技术部。他走出办公室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旋律——还是那首《碎光》。他回头看了眼，发现老板正盯着屏幕上的歌词，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节奏和副歌完美重合。
季逸飞默默叹了口气。自家老板这口是心非的毛病，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凌晨三点，席焰的私人手机突然响起。是助理打来的，说他投资的电影配乐出了问题，需要立刻敲定新的作曲人。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点开备选名单，目光在“夏哲”两个字上停了三秒，然后拉黑了这个名字。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点开《碎光》，把音量调到最小。窗外的天渐渐泛白，第一缕晨光爬上歌词“给一个很会发光的人”时，他终于承认，自己是嫉妒了。嫉妒夏哲能用歌声表达心意，嫉妒他能站在露希允面前，坦荡地说“我为你写了首歌”。
而他只能把关心藏在“声乐老师”里，把在意变成黑名单，像个胆小鬼，连承认在意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系统提示：席焰醋值+8，当前73\/100。触发“口是心非”状态，行为与真实想法产生偏差。】
手机屏幕亮起，是娱乐新闻的推送：#夏露cp工作室同框#。点开图片，露希允和夏哲并肩走进工作室，她手里拿着杯热可可，他肩上搭着她的外套，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像幅画。
席焰的手指猛地攥紧手机，屏幕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他关掉推送，把手机扔到一边，却在十分钟后，用办公电脑搜了“夏露cp”的超话。
里面的粉丝正在疯狂产粮：有人把《碎光》的歌词翻译成各种语言，有人画了两人初遇时的漫画，还有人剪辑了他们所有同框的画面，配文“碎光遇到了懂她的月亮”。
席焰面无表情地翻着帖子，直到看到有人说“席总这次怕是没机会了”，才冷笑一声关掉页面。他点开季逸飞的对话框，输入：“把夏哲那部待拍的音乐纪录片投资撤了。”
露希允在夏哲的工作室待了整整一天。
工作室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录音室的窗户正对着棵老槐树，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能被麦克风清晰地收录。夏哲给她泡了杯加了蜂蜜的柠檬水，递过来时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了手，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先试试和声？”夏哲率先打破沉默，点开电脑里的伴奏。
露希允戴上监听耳机，跟着旋律轻轻哼唱。她的声音偏清冷，和夏哲的温润形成奇妙的反差，合在一起时，像月光落在溪流上，既有碎光的闪烁，又有水流的温柔。
“你天生就该唱歌。”夏哲看着录音软件上的波形图，眼睛里闪着惊喜的光，“比我想象中好听一百倍。”
露希允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学过几年钢琴，对旋律还算敏感。”
“那正好。”夏哲调出另一轨伴奏，“我想在结尾加段钢琴，你要不要试试？”
录音室里的老式钢琴擦得锃亮，露希允坐下时，指尖在琴键上顿了顿。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总说“弹钢琴的姑娘气质好”，后来母亲走了，那架钢琴就被锁在了老房子的阁楼里。
夏哲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坐在录音台前，给她足够的时间。
露希允深吸一口气，按下琴键。简单的旋律从指尖流淌出来，和着耳机里的歌声，像在诉说一个未完的故事。她弹到副歌部分时，夏哲忽然拿起吉他加入，两人相视一笑，音符在空气里碰撞出火花。
录完最后一个音符时，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夏哲把混好的小样发给她，声音里带着点期待：“你觉得……怎么样？”
露希允戴上耳机听了一遍。她的声音和他的交织在一起，副歌部分的“碎光也能拼出月亮”被处理成了和声，像有无数个声音在温柔地重复这句话。
“很好听。”她由衷地说，“比独唱更有力量。”
夏哲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因为两个人的光，总比一个人亮。”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像羽毛落在露希允心上。她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忽然有些慌乱，匆匆拿起包：“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夏哲送她到巷口，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忽然开口：“露希允，我写这首歌的时候，在冰岛看到了极昼，整整两个月太阳都不会落下。那时我就在想，有些人哪怕经历过漫长的黑夜，也依然能自己发光，你就是这样的人。”
露希允的脚步顿住了。她转过身，看着夏哲被路灯染成暖黄色的侧脸，轻声说：“谢谢你，夏哲。但我不是碎光，也拼不成月亮，我只是……在努力往前走而已。”
夏哲看着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脆弱，忽然明白了。她的坚强像层薄冰，看似坚硬，底下却藏着怕被人窥见的柔软。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无论你是什么，都很好。”
回去的车上，露希允收到了夏哲的消息：“合唱版《碎光》明天上线，等你的好消息。”
她点开小样，单曲循环着。车窗外的霓虹在玻璃上划过，像流动的碎光，她忽然想起席焰。不知道他听到这首歌时，会不会想起七年前那个雪夜，她举着块碎镜片，说“你看，这样也能看到月亮”。
【系统提示：《碎光》合唱版预约量突破5000万，距离任务目标剩余5000万。检测到席焰相关情绪波动，醋值持续上升中。】
露希允关掉系统面板，把手机放在一边。她知道，这首歌会在网络上掀起新的风浪，会有更多人猜测歌词背后的故事，会有更多人磕她和夏哲的cp。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有人看到了她的碎光，有人告诉她“这样也很好”，有人让她明白，哪怕走得磕磕绊绊，那些散落的碎片，终会在某天，拼成属于自己的月亮。
第二天零点，《碎光》合唱版准时上线。
露希允躺在床上，看着播放量以惊人的速度增长：一小时破三千万，三小时破五千万，天亮时已经冲到了八千七百万。评论区里，粉丝们的留言像潮水般涌来：
“合唱版比独唱更治愈！露希允的声音一出来，真的太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