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歌声》的录制现场飘着淡淡的松香，舞台中央的追光灯像块融化的金子，把夏哲的白衬衫染成暖黄色。他抱着把浅棕色木吉他坐在高脚凳上，指尖轻轻拨弄琴弦，试音的旋律像溪流漫过鹅卵石，在安静的演播厅里漾开圈圈涟漪。
露希允坐在嘉宾席第一排，手里捏着节目组给的歌词本，目光落在舞台上那个清瘦的身影上。夏哲是圈内少有的纯粹音乐人，出道五年没接任何综艺，只靠一首首原创歌曲圈粉无数，连席焰都曾评价他“身上有股没被资本熏过的干净气”。
两人去年在公益晚会上见过一面。当时露希允被记者围堵，是抱着吉他的夏哲恰好路过，随口一句“她答应要跟我合唱，再不走赶不上录音了”，替她解了围。后来她想道谢，却听说他连夜飞了冰岛采风，这一别就是大半年。
“接下来，有请创作才子夏哲，带来他的新歌首唱——《碎光》。”主持人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夏哲抬起头，目光穿过舞台下的人群，精准地落在露希允身上。他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揉碎的星光，嘴角弯起个浅浅的弧度，带着点腼腆的笑意。露希允下意识地回以微笑，心跳却莫名漏了一拍。
吉他前奏缓缓流淌起来，是简单的c大调，却像初春的第一缕风，温柔得能吹软冰雪。夏哲的声音干净得像山涧清泉，一开口就让喧闹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屋檐下的冰棱在融化
谁把心事叠成纸飞机啊
它掠过灰色的瓦
带着半块没吃完的糖……”
露希允握着歌词本的手指微微收紧。这歌词太像他们初遇那天的场景——公益晚会结束后下了场冻雨，屋檐下的冰棱滴答作响，她躲在后台折纸飞机，纸页里夹着块粉丝送的水果糖，被他撞见时还红了脸。
他竟然记得。
舞台上的夏哲闭着眼睛，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跳跃，旋律渐渐变得明快起来。当副歌响起时，他忽然睁开眼，目光再次锁住露希允，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碎光也能拼出月亮
碎片也能堆成过往
你看那散落在人间的谎
终会被真心烫成糖
……”
露希允的呼吸顿了顿。这句歌词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她心里那层结冻的冰。七年前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碎片——席焰写在照片背面的字、雪地里摔破的膝盖、深夜里偷偷抹掉的眼泪，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温柔地托起，拼成了轮不完整却温暖的月亮。
她知道这首歌是写给谁的。
夏哲的目光里没有丝毫掩饰，像孩子捧着最珍贵的糖果，带着点怯生生的期待。他唱到“你眼里的光比星星亮”时，指尖扫过琴弦的力度忽然加重，尾音里藏着的颤音，像在说“我看见你的碎光了，也看见你的亮了”。
吉他声渐渐轻了，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里时，全场安静了三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夏哲站起身鞠躬，吉他背带在他肩上晃了晃，他却没像往常一样立刻下台，而是对着话筒轻声说：“这首歌……给一个很会发光的人。”
话音刚落，台下的粉丝立刻炸开了锅。前排举着“夏哲”灯牌的姑娘们开始窃窃私语，目光在夏哲和露希允之间来回打转，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里闪得像群萤火虫。
露希允的脸颊有些发烫，下意识地想低头，却对上夏哲投来的目光。他冲她眨了眨眼，像在说“别躲”，然后抱着吉他转身下台，背影轻快得像踩着风。
【叮！触发系统任务：与夏哲合唱《碎光》，歌曲播放量突破一亿。任务奖励：“音乐天赋+8”（解锁“绝对音准”技能）。任务失败惩罚：夏哲好感度-20（关闭合作通道）。】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时，露希允还没从那首歌的余韵里回过神。她翻开歌词本的最后一页，发现夏哲的手写签名旁，用铅笔轻轻画了个月牙，月牙里散落着几颗小星星，像极了歌词里“碎光拼出月亮”的模样。
录制中场休息时，露希允在休息室门口遇到了夏哲。他刚卸了舞台妆，额前的碎发软软地搭着，怀里还抱着那把吉他。
“没想到你会来。”夏哲的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的沙哑，“节目组说邀请了影视嘉宾，我猜……可能是你。”
“你的歌很好听。”露希允把歌词本递给他，“特别是副歌部分，很治愈。”
夏哲接过本子，在签名旁又画了个小小的太阳，然后递回来：“我在冰岛看到极光时，突然就想到你了。”他挠了挠头，笑得有些腼腆，“你去年说过喜欢安静的旋律，不知道这首合不合你胃口。”
露希允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太阳，心里忽然涌上股暖流。在这个习惯用“资源置换”“利益捆绑”来衡量关系的圈子里，夏哲的坦诚像块未经打磨的玉，带着笨拙的珍贵。
“很合胃口。”她认真地说，“谢谢你，夏哲。”
“那……”夏哲抱着吉他的手指紧了紧，“你愿意跟我合唱吗？我想给这首歌加段女声，你的声音应该会很合适。”
露希允想起系统任务，点了点头：“好啊。”
夏哲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真的？那我明天把伴奏发你邮箱？我们可以先远程录demo，等你有空……”
“不用这么麻烦。”露希允看着他雀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我后天没行程，可以去你的工作室。”
两人敲定时间时，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悄无声息地转动了一下。屏幕另一端，季逸飞看着画面里相谈甚欢的两人，悄悄咽了口唾沫——老板特意让他盯紧今晚的直播，现在看来，这通汇报怕是不好交差。
当晚十点，《碎光》的音频准时上线各大音乐平台。夏哲的微博只发了一句话：“给一个很会发光的人。@全能歌声 纯享版已上线。”没有配图，没有多余的解释，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在网络上激起千层浪。
露希允洗完澡出来时，手机已经震得快要没电。唐雨涵举着平板冲进浴室，兴奋地大喊：“姐！你快看！#夏露cp# 冲上热搜第一了！”
平板屏幕上，#夏哲新歌碎光# #碎光歌词# #夏露cp是真的# 三个词条霸占热搜前三位。点进夏哲的微博评论区，粉丝们的分析像福尔摩斯探案：
“‘很会发光的人’绝对是露希允！去年公益晚会他们同框过！”
“歌词里的‘纸飞机’‘水果糖’，跟露希允采访里说过的童年回忆对上了！”
“夏哲刚才直播说‘她的声音很合适’，这是要合唱的节奏？！”
“救命！夏哲看露希允的眼神藏不住啊！那可是夏哲啊！他以前看谁都是看空气！”
露希允拿过平板，点开《碎光》的mv。画面里没有华丽的特效，只有夏哲在冰岛拍的风景——极光在夜空里流淌，冰川反射着碎银般的光，最后一幕是块被阳光晒化一半的冰，里面冻着片完整的枫叶，像极了她去年夹在剧本里送他的那片。
原来他什么都记得。
她戴上耳机，把音量调大。当副歌响起时，窗外正好飘起细雨，雨丝敲在玻璃上，和着旋律变成温柔的鼓点。露希允忽然想起夏哲说的“碎光也能拼出月亮”，或许那些被她视为伤疤的过往，在别人眼里，也是值得珍藏的光。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对夏哲好感度提升5%，当前为“友善”。《碎光》上线两小时播放量破千万，距离任务目标剩余9000万。】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季逸飞发来的消息：“露小姐，老板让我问你，明天有空吗？他说之前答应给你找的声乐老师，明天刚好有空档。”
露希允皱了皱眉。席焰从来不管她的工作安排，怎么会突然想起声乐老师的事？她回了句“明天要去夏哲工作室录歌”，发送成功后，手机安静了很久，久到她以为季逸飞不会再回复。
凌晨十二点，手机终于亮起：“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