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岛的夜风带着极光的清冽,掠过特罗姆瑟观测站的玻璃穹顶。
露希允裹紧了身上的羊绒披肩,指尖触到披肩内侧绣着的“xy”字母——这是席焰上周“出差”前,说是“客户送的伴手礼”,现在想来,恐怕是早就准备好的。
“冷不冷?”席焰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他脱下自己的黑色大衣,披在她肩上,衣摆扫过膝盖时,露出他西裤口袋里那个微微凸起的方形轮廓。
露希允强忍着笑意,仰头看他:“不冷。你怎么突然带我来冰岛了?不是说在瑞士谈项目吗?”
“项目提前结束了。”席焰的耳尖在夜色里泛着红,他牵起她的手往观测站深处走,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记得你说想看极光,查了天气预报,今晚的极光指数是满分。”
观测站的穹顶缓缓打开,墨蓝色的夜空像被撕开一道裂缝,淡绿色的极光如绸缎般铺展开来,时而轻盈如羽毛,时而磅礴如浪潮。
露希允看着这梦幻般的景象,故意惊呼:“好美啊!比纪录片里还好看!”
席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被极光映亮的侧脸,喉结轻轻滚动。
他提前三天就到了冰岛,和当地团队确认了一百遍极光出现的时间;为了让观测站只有他们两人,包下了整个场地三天三夜;甚至刚才牵她的手时,都在悄悄练习无名指的发力角度——他怕等会儿戴戒指时会手抖。
“喜欢吗?”他走到她面前,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喜欢。”露希允点头,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就是有点突然,你怎么知道我……”
话没说完,席焰突然单膝跪了下去。
动作算不上完美,膝盖碰到地面时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排练了一百次却还是没控制好力度。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丝绒盒子,打开的瞬间,月长石戒指在极光下折射出温柔的光晕,和她金兰奖奖杯的纹路完美呼应。
露希允的呼吸顿住了。尽管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刻,可当他真的跪在自己面前,当戒指的光芒混着极光落在他眼底,她的眼泪还是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系统任务触发:席焰需在极光下完成求婚,将二十年的暗恋与守护浓缩为最动人的告白,让这场求婚成为跨越时光的“爱情勋章”。奖励:“爱情圆满度+50”】
“露希允,”席焰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却异常清晰,像怕被极光的风声吹散,“六岁那年抢你的蜡笔,不是故意欺负你,是看到隔壁班男生给你画小狗,我怕你以后跟他玩,忘了我这个邻居。”
他低头笑了笑,眼底映着流动的极光,像落满了碎星:“十二岁在校车上偷拍你,是因为你趴在窗边看雪的样子很好看,我想把那个瞬间藏起来,等你转学后,至少还有东西能让我想起你。”
“二十岁在《镜像》片场,我跟投资部说‘这个项目必须拿下’,不是因为剧本多完美,是看到演员表上有你的名字。那天在监视器后面看你拍戏,你哭的时候,我比谁都想冲上去给你递纸巾,可我不敢——怕你觉得我莫名其妙。”
露希允捂着嘴,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掉。这些她或知道或不知道的细节,此刻被他一一说出口,像一把温柔的钥匙,打开了时光的闸门。原来那些被她忽略的瞬间,都藏着他小心翼翼的在意。
“飞星奖红毯上,我把戒指塞给你就跑,是怕你拒绝;金兰奖后台,我跟你说‘我们试试’,其实在心里排练了一千遍;关宇轩订婚宴上,我说‘下次就是我们了’,不是随口说说,是从那天起,就开始策划今天了。”
他举起戒指盒,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像在宣读一个酝酿了二十年的誓言:“我练了一百次单膝跪地,写废了十七版誓词,甚至把戒指掉进过排水沟……我做了这么多笨拙的事,只是想让你相信,我不是一时兴起,不是冲动,是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二十年。”
“从六岁到现在,我的答案从来没变过。”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露希允,你愿意嫁给我吗?让我用余生证明,你是我这辈子,最正确、最幸运的选择。”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极光突然变得绚烂起来,绿色的光带在空中划出一道完整的弧线,像上天特意为这场告白拉起的帷幕。
露希允看着他跪在光晕里的样子,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的指尖,突然想起他在老房子墙上划下的歪歪扭扭的“允”字,想起那盒被珍藏了十几年的蜡笔,想起他吃醋时别扭的表情——
原来所有的故事,从一开始就写好了结局。
“我愿意。”她哽咽着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瞬间绽放的光芒,比极光还要耀眼,“席焰,我愿意。”
席焰像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才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露希允笑着哭,伸手去擦他脸上的极光,“傻瓜,快点给我戴戒指啊!”
“哦,好,好。”席焰慌忙拿出戒指,指尖却抖得厉害,试了三次才把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
月长石贴着皮肤,传来微凉的触感,戒圈内侧的“xy”字母硌着指腹,像个滚烫的印章。
“戴反了……”露希允看着戒指上的钻石朝向手心,忍不住笑出声。
席焰的脸瞬间红了,赶紧小心翼翼地取下来,重新戴上。这次他屏住呼吸,指尖悬在她指节上方,直到确认戒指稳稳地嵌在无名指根部,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好了。”他站起身,顺势把她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哑得厉害,“现在你跑不掉了。”
“谁要跑啊。”露希允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突然想起唐雨涵说的“戒指掉沟里”,“你把戒指掉排水沟里的时候,是不是很慌?”
席焰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闷闷地笑了:“你都知道了?”
“季逸飞什么都告诉我了。”她抬起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还有你对着空气练求婚,被度梓晨偷拍发给我了。”
“那个叛徒。”席焰低笑,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早知道你都知道,我就不那么紧张了。”
“可我就喜欢看你紧张的样子。”露希允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角,“喜欢看你为我做这么多笨拙的事,喜欢看你……从六岁到现在,眼里只有我的样子。”
极光在他们头顶流动,像时光的河流缓缓淌过。二十年前那个抢蜡笔的小男孩,二十年后跪在极光下求婚;
二十年前那个哭鼻子的小女孩,二十年后笑着说“我愿意”。有些缘分,注定要跨越漫长的时光,在最璀璨的瞬间,绽放出最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