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咒

老宅电话线5

“线……井里的线……”她破碎地呜咽着,双手胡乱地在自己的脚踝处抓挠,指甲划过皮肤,留下道道红痕,“扯不断……她拉着……要把我拉回去……”

陈恪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蹲下身,一把掀开盖在程素灵腿上的薄被,又挽起她宽松的裤脚。

在她苍白纤细的右脚踝上,赫然缠绕着几圈细细的、湿漉漉的、颜色灰暗的线!那线看起来像是某种麻线或棉线,被水浸泡得发胀变色,紧紧勒进皮肉里,甚至隐隐透出一丝黑气。

根本不是什么错觉!也不是水草!

这线是什么时候缠上的?是在井边挣扎的时候?还是更早?

陈恪伸手就去解那线。触手冰冷滑腻,带着井底淤泥的腥气。他用力拉扯,却发现那看似纤细的线异常坚韧,根本扯不断,反而因为他的动作勒得更紧,程素灵痛得蜷缩起来,发出压抑的痛呼。

“没用的……扯不断的……”她绝望地摇头,眼泪无声滑落,“她说……这是‘姻缘线’……是程家……欠她的……”

姻缘线?程家欠她的?

陈恪的脑子嗡嗡作响。玉娟和程守业?那个“不该爱的人”?

他不再徒劳地试图解线,而是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视这个房间。昏黄的灯光依旧不稳定地闪烁着,将房间角落的阴影拉长又缩短。那部电话机沉默地趴在桌上,像是一切诡异的源头。

他需要光源,更需要武器。任何能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他翻找自己的背包,拿出一支强光手电筒,拧亮。一道光柱刺破昏暗,暂时驱散了些许阴霾。他又找到一把多功能军刀,握在手里,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镇定。

他走向那张桌子,决定彻底解决这部电话。不管它是什么鬼东西,他都要把它弄走。

就在他伸手即将触碰到电话机的瞬间——

“叮铃铃——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再次毫无征兆地炸响!比上一次更加急促,更加尖锐,仿佛带着一种被挑衅后的狂怒!

陈恪的手僵在半空,心脏几乎跳出喉咙。

几乎是同时,床上的程素灵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整个人像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猛地从床上弹起,又重重摔回床铺,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身体蜷缩成虾米状,疯狂地颤抖。

“啊——!不要!放开我!我不是她!我不是玉娟!”她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恐惧,“孩子……我的孩子……还给我……!”

孩子!玉娟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陈恪猛地看向程素灵,一个更加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玉娟的怨灵找上程素灵,不仅仅是因为容貌相似,或者所谓的“多余”……难道程素灵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有着更深的联系?!

铃声还在疯狂叫嚣,伴随着程素灵崩溃的哭喊,整个房间如同一个正在缩紧的恐怖炼狱。

陈恪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不再犹豫,举起强光手电,狠狠砸向那部不断发出噪音的电话机!

“哐当!”

塑料外壳碎裂,零件飞溅。铃声发出一声扭曲的、如同垂死呻吟般的变调,戛然而止。

碎片溅到陈恪手上,划出一道血口,但他浑然未觉。

房间里陡然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程素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以及陈恪粗重的喘息。

他死死盯着那堆电话残骸,手电光柱笼罩着它们,仿佛防止它们再次聚合。

几秒钟过去,几十秒钟过去……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那根连接在程素灵脚踝上的湿冷灰线,似乎……也没有那么紧了?

陈恪稍微松了口气,快步回到床边。程素灵依旧在颤抖,但那种剧烈的、仿佛被外力控制的挣扎平息了,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虚弱和恐惧。她脚踝上的灰线依旧在,但那股勒入皮肉的黑气似乎淡了一些。

“没事了……我把它砸了……”陈恪将她搂进怀里,感觉到她冰冷的身体在一点点回温,虽然依旧抖得厉害。

程素灵靠在他怀里,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声音微弱得如同耳语:“没用的……陈恪……没用的……她在井里……线在井里……只要井还在……她就能找到我……”

她的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能穿透距离,再次看到那座荒废的老宅,看到那口吞噬一切的幽深古井。

“她说……程家的血脉……都要还债……”

陈恪抱紧她,感受着她话语里那令人绝望的宿命感。砸掉一部电话,只是斩断了一条延伸出来的触手,那盘踞在井底的、散发着百年怨毒的根源,依旧在那里。

井还在。

老宅还在。

玉娟和那个孩子的怨念,还在。

它们顺着无形的“线”,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牢牢地缠住了程素灵,或者说,缠住了程素灵身上所背负的、程家的某种血脉烙印。

这不是结束。

甚至可能,只是另一个更恐怖循环的开始。

窗外的夜色浓重如墨,将这个偏远小镇连同招待所里两个瑟瑟发抖的人,一同吞没。远处,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咿咿呀呀的戏文声,顺着夜风,飘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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