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懿完全意会,便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们在查。也知道,查到这里,已经不能只查宫里了。”
陆沉冷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一直没说?”
郑懿将布轻轻卷好:“因为一年前,我想带一个人出来。”
他顿了顿,声音很轻,“我没带成,她死在半路。”
宁昭问:“她是谁?”
郑懿低声:“梁妍。我说过她手稳,头也醒。可她……走到望川渡前,就吐血。”
陆沉问:“是吃了什么?”
郑懿看着他:“你查案这么久,还没察觉吗?药是一层、绣是一层、记忆……才是最深的那层。要换人先得换记忆。”
宁昭深吸一口气:“你参与了?”
郑懿直视她:“我救的是气,不是命。那些人若没有一口气,宫里就不会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陆沉问:“你救他们的命,却让他们失去自己,这也是“救”?”
郑懿语气微冷:“你们不知道,有些人宁愿死也不愿醒。因为醒着更痛。”
话一落,屋内一阵寂静。
宁昭却问:“你想查到底吗?”
郑懿目光沉下来,缓缓道:“想,若查到尽头,我的罪会显得更清楚,那倒好。至少我做的事算是有名有姓。”
陆沉压低声音:“郑懿,你若想帮我们,就把真正的药给我看。”
郑懿看他一眼,又看宁昭:“你们能保证,不会让人心丧?”
宁昭直视他:“查案就是查人,若心先丧,那还查什么?”
郑懿看了她许久,终于转身:“跟我来。”
他带他们进药坊后间,那是一间极干净的屋子。
没有药味,没有灰尘,只有一张桌和三棵草。
他指着最左边的:“这是清心草,宫中常用,能治躁病。”
又指向中间的,“这是凝神草,用来稳手。”
最后指向右边那棵:“这个,宫中从未登记,叫夜影草。能让人……忘一段事。”
青禾下意识退了一步:“这是害人的东西?”
郑懿淡淡道:“也能救人。若一个人在宫中受过大害,永远记得痛,却记不得自己……这草,能让他睡过去,少受些苦。”
陆沉盯着那草:“还有……能醒的?”
郑懿没有说话,但从袖中拿出一小包粉末,放在桌上。
“若一定要醒……这才是用的。”
宁昭问:“谁用过它?”
郑懿缓缓道:“沈莲母亲用过。我本想救她,但她没醒……她是唯一一个,我没能救的人。”
沈莲站在门口,眼神起了变化:“你……你带她去哪里?!”
郑懿看着她:“我带她出城北,想送她回家。”
沈莲失声:“那她为什么没回?!”
郑懿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波动:“因为……到了望川渡前,有人截了她。那不是太子妃的人。”
陆沉眼神深:“是谁?”
郑懿缓缓吐出两个字:“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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