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麻子!
“王……王麻子?!”陈虎愣住了,“你……你没跟老魏……”
“别废话!快!”
王麻子身后,一个更娇小的身影,提着一个木箱,连滚带爬地摔了进来!
“白鹿?!”
林远山猛地抬头!
“教官!”小石头也哭喊了起来。
白鹿冲了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林远山。
她看到了他小腹上那片刺眼的、不断扩大的暗红色。
但她没有先去看那个“致命伤”。
她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了林远山那双……举在半空中的、黑紫色的“爪子”上。
“……”
白鹿的脸色,瞬间,比洞外的积雪,还要白。
“……你们……”她的声音在颤抖,“你们……是不是……用雪……搓他了?!”
“啊?”陈虎一愣,“是……是啊……他……他都冻僵了……俺寻思着……用雪搓搓,能……能活血……”
“蠢货!!!”
白鹿爆发出了她这辈子……最凄厉、最绝望的一声尖叫!
她一把推开陈虎,冲了过去!
“你想让他截肢吗?!”
她那双总是温柔的、清澈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近乎“怨毒”的眼神!
她没有去管林远山小腹的刀伤——那伤口很深,但在零下十几度的低温下,血管收缩,反而没有造成大出血。
她知道……什么是“致命”的。
“冻伤!四级(grade 4)!深度坏死!”她用颤抖的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林远山那已经失去知觉的指尖。
“你们……”她回头,泪水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你们杀了他!”
“我……”陈虎被她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麻子!”白鹿猛地回头。
“在!”
“火!生火!快!把洞口堵上!把这里……给我烧热!烧到能出汗为止!”
“还有!”
白鹿没有丝毫犹豫,她背过身,开始……解自己那件厚厚的、棉袄的盘扣。
“白……白鹿姐……你……”小石头看呆了。
“都他娘的……转过去!”陈虎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怒吼着,把王麻子和小石头的头,都强行按了过去。
白鹿飞快地脱掉了棉袄。
在零下十几度的山洞里,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洗得发白的衬衣。
她冻得浑身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林远山。”
她走到那个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男人面前。
她没有去“搓”他那双黑紫色的手——那是绝对禁止的,那会造成“再灌注损伤”,让坏死的组织彻底脱落。
她解开了自己衬衣的第二颗、第三颗扣子……
她抓起了林远山那双……如同冰块般的、僵硬的“爪子”。
然后,她用尽全力,将那两只手……塞进了自己的……腋下。
塞进了自己那件单薄的衬衣里,紧紧地……贴在了她那因为寒冷而剧烈收缩的、滚烫的、柔软的……皮肤上。
“……!”
林远山那已经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
一股……无法言喻的、带着生命气息的……“温暖”,从他那已经“死去”的手掌,传了过来。
“……白……鹿……”
“闭嘴。”
白鹿抱着他的手,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
她不是在“救”他的命。
她是在用自己那三十七度的体温,去“复苏”他那两只已经“坏死”的手。
她在……救一个“狙击手”的……“职业生涯”。
“……你会……冻死的……”林远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把手抽出来。
“我说了,闭嘴!”
白鹿用那双含着泪的、却又无比倔强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我欠组织两条命。”
“……你,”她咬着牙,一字一顿,“……也欠我一条。”
“你敢死,我……我他娘的……做鬼也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