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起我的衣角,也把地上的灰烬卷进洞里。那些灰落在黑雾上,没有沉下去,而是浮在那里,像一层膜。
我抬起右手,再次看向掌心。
伤痕的颜色更深了,边缘开始往外扩散。这不是普通的烫伤,它在吸收什么东西。
我想起刚才的画面。
那个吞下光团的婴儿,后来怎么样了?
他是不是也站在这里,看着同样的洞口,问过同样的问题?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现在站的位置,和他当年站的位置,可能是一样的。
洞里又传出一声响。
这次不是闷响,而是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撞墙。节奏很规律,一下,停两秒,再一下。和刚才铁牌下的敲击声一样。
我盯着那片黑暗。
腿上的血还在流,滴在地上,积成一小滩。有几滴溅到了刀鞘上,顺着金属滑到底部,然后渗进缝隙。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张怀礼消失前说的那句话。
“你该叫钥匙。”
他说这话时,眼神不是恨,也不是怒,是满意。就像老师看到学生终于答对了题。
我不是来阻止他的。
我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我缓缓抬起左手,摸向颈后的麒麟纹。
那里也开始发烫,和掌心同步。血脉在提醒我危险,但它也在推动我向前。
我迈出一步。
脚落地时,伤口撕开,整个人晃了一下。我咬住牙,没停下。第二步更慢,第三步时我已经靠在了柱子上。
离洞口还有五米。
我能看清黑雾的厚度,大概到小腿高度。再往下,什么都看不见。
第四步。
第五步。
我在距离洞边两米的地方停下。
低头看脚下。
青石板上有裂纹,呈放射状,从洞口延伸出来。裂缝里泛着微弱的光,绿色,一闪一亮,像呼吸。
我蹲下来。
伸手探向最近的一道裂缝。
指尖刚碰到边缘,皮肤立刻刺痛,像是被针扎。我收回手,看见指尖破了一个小口,血珠冒出来。
血滴落下去。
正中那道闪光的裂缝。
光消失了。
紧接着,整个洞口周围的裂缝同时熄灭。
黑雾停止外溢。
一切安静下来。
我抬头。
洞里传出新的声音。
不是撞击,不是风声。
是一个人的呼吸声。
很轻,但确实存在。
就在下面。
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