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完全掌握了我的节奏。不只是动作,是我的思维习惯。他知道我会怎么想,所以能提前预判。
这不是战斗。
这是复制。
我盯着他的眼睛。金色的,冰冷的,毫无情绪。可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话卡在喉咙里,未能说出。
“等你开。”他又说了一遍。
这一次,声音清晰了些,不再僵硬如机械,更像是一个人在艰难地控制发声。
我握紧刀柄。
掌心已渗出汗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体内的血在奔涌。它想冲出来,但它不能。每一次动用麒麟血,都会让门内的东西更清醒一分。而现在,我已经闻到了门的气息。
黑雾越来越浓。
温度不断下降,冷得我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通道两侧的岩石开始结霜,那些被腐蚀出的坑洞边缘覆上了一层薄冰。空气中只剩下两种声音:我和他的呼吸,以及地上液体滴落的“嘶嘶”声。
我往前踏出一步。
他也踏出一步。
距离缩短至四步。
我停下。
他也停下。
刀尖相对,寒光映着寒光,谁都不曾退让。
这时,我注意到了一件事。
他手中的刀身上,有一道划痕。位置靠近护手处,很深,像是曾被人以极大之力砍击所致。那道痕迹我很熟悉。
因为是我留下的。
三年前,在漠北青铜门前,我以黑金古刀斩断权杖时,刀身因反震出现裂痕。虽然后来修复,但印记一直存在。
而这把改造刀上,有着一模一样的痕迹。
说明它并非凭空生成。它是根据某一次真实的战斗复刻而来。它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所以我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通道中格外清晰。
“你是哪一次的我?”
他没有回答。
只是抬起左手,缓缓指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
他指了一下,又一下。
然后,他的嘴角轻轻抽动。
不是笑,也不是哭,而是一种极细微的痉挛。接着,他重新握紧刀柄,刀尖再次对准我。
这一次,他的姿态变了。
不再是模仿,而是主动进攻的架势。双腿微曲,肩膀下沉,刀身略往后拉,蓄势待发。
我知道这一招。
这是我最后一次面对双生尸煞时所用的杀招。当时我以为赢了。可后来发现,那具尸体倒下后,地上留下了一个“等”字。
现在,他又摆出了这个姿势。
我明白了他在等什么。
他在等我出手。
只有我先动,他才能真正开始。
我深吸一口气。
鼻血顺着下巴滴落,落在刀身上,沿着刃口滑下,即将坠向地面。
就在血珠触地的刹那,我动了。
左脚猛然前踏,全身力量自脚底传至腰背,再贯入臂膀。黑金古刀划出一道笔直轨迹,直取他咽喉。
他笑了。
嘴角拉开一个极短的弧度。
随即举刀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