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安静下来。
奔波、战斗、以及巨大的信息冲击带来的疲惫感,这时才缓缓涌上。
陆琰骂了句脏话,把自己扔进沙发里。二号默默检查着房间的各个角落,设置简易警戒。
009则已经开始研究房间里配备的终端,试图接入秦授的数据库。
林淮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昏暗的厂区。巨大的烟囱在远处矗立,像是沉默的墓碑。
诺斯无声地来到他身边。
“你在困扰。”祂陈述道。
“秦授的问题?”林淮没有否认。
“不只是。”诺斯说,熔岩瞳孔映着窗外微弱的光。
“你在困扰,因为有些答案,你害怕去寻找,却又无法真正回避。
就像面对一面蒙尘的镜子,既想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又担心擦去灰尘后,看到的不是自己期望的脸。”
林淮扯了扯嘴角:“你现在说起话来,越来越像他了。”这个“他”,既可以指秦授,也可以指齐咎,甚至可能指林淮自己。
“我在学习。”诺斯坦然道。
“学习如何理解你,理解人类复杂的内在世界,这比控制力量更难。”
“有什么发现吗?”
诺斯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我发现,你的灵魂像这座工厂。
外层是坚固的壁垒和实用的车间,生产着生存所需的计算和警惕。
但深处,有被锁起来的仓库,有停止运转的老旧管道,有从未点亮过的房间。
还有……”
祂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
“还有一些回声,很轻,很模糊的回声,在很深的地方重复着相似的音节。
我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种频率……和楼下晶体里储存的呼唤,和阿溟看向你时的眼神波动,有某种遥远的相似性。”
林淮的心脏蓦地一沉。
“什么样的回声?”他问,声音不自觉压低了。
诺斯摇了摇头:“太模糊了。
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尝试聚焦感知,或者……当你做梦的时候,意识的屏障会减弱,或许能听得更清楚些。”
做梦?林淮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有内容的梦了。
他的睡眠要么是昏迷般的无梦黑暗,要么就是极度警觉的浅眠。
“以后再说吧。”他终止了这个话题。
这时,起居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门外传来阿溟小心翼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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